“盤古”矩陣的玄黃之光與“周天星辰大陣”的璀璨星輝,如同兩道強心劑,一度穩住了聯軍瀕臨崩潰的戰線,甚至在某些局部區域實現了短暫的反推。那憑借天地之力與法則玄妙硬撼帝國鋼鐵洪流的景象,足以載入史詩,讓無數浴血奮戰的將士熱淚盈眶,仿佛看到了文明存續的曙光。
然而,這曙光,短暫得如同流星劃破夜空。
格倫塔帝國,這個橫跨無數星域、征服了不知多少文明的軍事巨擘,其戰爭底蘊與應變能力,遠超聯軍最嚴峻的預估。最初的混亂與驚愕過後,帝國艦隊展現出了其冷酷高效的戰爭機器本質。
“鋼鐵王座”號艦橋內,馬卡洛夫元帥看著戰術星圖上那些因陣法乾擾而變得模糊、扭曲的區域,臉上非但沒有挫敗,反而露出一絲猙獰而充滿興趣的笑容。
“有趣的把戲……一種基於未知能量和空間規則運用的區域性防禦攻擊係統。”他摩挲著下巴,眼中閃爍著如同發現新獵物般的光芒,“看來這個土著文明,也並非一無是處。可惜,在絕對的力量和適應性麵前,任何奇技淫巧,都隻是延緩死亡的過程。”
“命令!”他聲音轉冷,“各艦,啟動‘熵增裂解炮’飽和覆蓋射擊模式!目標,敵陣法能量異常區域,無差彆火力覆蓋!”
“釋放‘虛空水母’集群,進行廣域空間參數擾亂與能量吞噬!”
“‘神骸’共鳴單元,加大輸出功率,重點侵蝕其星球級護盾節點!”
“告訴科學院那幫家夥,我要在三個標準時內,看到對這種土著能量場的初步分析報告和反製方案!”
帝國艦隊龐大的戰爭機器再次高效運轉起來,並且迅速調整了戰術。
“熵增裂解炮”,並非傳統意義上的高能武器,它發射的是一種能夠極大加速局部區域熵增過程的奇異能量場。這種能量場對於有序的能量結構——尤其是像“周天星辰大陣”這種依靠精密能量回路和穩定空間結構維持的陣法——有著極其恐怖的破壞效果。
隻見數以千計的帝國艦船,調整了炮口,射出的不再是熾熱的光束或實體炮彈,而是一種灰蒙蒙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詭異能量波紋。這些波紋如同死亡的潮汐,向著星辰大陣籠罩的區域擴散而去。
灰蒙蒙的能量波紋與璀璨的星輝之光接觸,並沒有爆發驚天動地的爆炸,而是發生了一種令人心悸的“湮滅”。星輝之光如同被潑上了強酸,迅速變得黯淡、離散,其內部流轉的符文結構仿佛失去了粘合力,開始崩解、消散。維持陣法的能量回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一些位於陣法邊緣、能量相對薄弱的節點,率先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接連不斷地熄滅、爆炸!
坐鎮陣法核心節點的幾位元初門元嬰長老,齊齊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金紙一般。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陣法的聯係正在被一股充滿“無序”與“死寂”力量強行侵蝕、切斷!陣法的運轉變得滯澀,範圍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
“虛空水母”,則是一種半生物半機械的奇異造物,它們體型巨大而透明,如同真正的深海生物在真空中遊弋。它們被釋放出來後,便散布到戰場各處,其傘狀體散發出一種特殊的空間波動,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入無數石子,極大地乾擾了空間的穩定性。
周天星辰大陣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對局部空間的精密操控,而“虛空水母”的乾擾,使得陣法對空間的掌控力大幅下降。原本能精準偏轉敵人炮火的空間褶皺變得不穩定,甚至偶爾會失控;困住敵艦的空間迷宮出現了漏洞,一些被困的帝國艦船趁機掙脫了出來;就連星辰劫光的攻擊軌跡,也因空間擾動而出現了偏差,命中率急劇下降。
更致命的打擊,來自那無形無質,卻更為陰險的“神骸”侵蝕。
在馬卡洛夫的命令下,數艘搭載了“神骸”共鳴單元的帝國特殊艦船,將目標鎖定在了支撐“盤古”矩陣的幾個關鍵地麵靈脈節點以及軌道陣法樞紐上。
一股股冰冷、粘稠、充滿了墮落與絕望氣息的邪惡力量,跨越了物理距離,如同無形的毒蛇,纏繞上那些關鍵節點。
昆侖山,主靈脈節點。
一位守護在此的化神初期太上長老,猛然睜開雙眼,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他感受到一股極其汙穢的力量,正試圖滲透山體防禦大陣,汙染地底深處奔流的祖脈靈泉!
“邪魔歪道,安敢染我祖庭!”長老須發皆張,雙手結印,周身爆發出衝天青光,與那無形的邪惡力量激烈對抗。山體劇烈震動,陣法光芒明滅不定,雖然暫時抵擋住了侵蝕,但長老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顯然消耗巨大。
同步軌道,一座重要的“盤古”矩陣樞紐平台。
平台上駐守的修士和工程師驚恐地發現,平台外層的裝甲正在以違反物理規律的方式迅速鏽蝕、剝落,內部精密的靈能回路和儀器設備接二連三地發生原因不明的故障、短路甚至自燃!一種令人瘋狂的低語開始在一些意誌不堅的人員腦海中回蕩,有人開始不受控製地攻擊同伴,或是陷入徹底的癲狂。平台指揮官當機立斷,啟動了內部淨化協議和緊急隔離,才避免了更嚴重的後果,但這座樞紐平台的效能已經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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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的威力在帝國針對性打擊下急劇衰減,聯軍剛剛提振起來的士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泄去。而帝國艦隊,則抓住了這個機會,發動了更加凶猛、更加不計代價的進攻!
火星軌道,已化為真正的死亡旋渦。
失去了陣法的大範圍庇護,殘存的聯軍防禦平台和艦船,徹底暴露在帝國艦隊的絕對火力優勢之下。
一座名為“不周山”的大型防禦平台,在短短三分鐘內,承受了超過十艘帝國巡洋艦的集火射擊。其護盾早已過載,龐大的艦體千瘡百孔,外部裝甲被層層剝離,內部的爆炸此起彼伏,最終在一道來自“帝王”級戰列艦的主炮直擊下,轟然解體,化作一片覆蓋了數萬公裡空域的金屬塵埃雲,其上萬名官兵無一幸免。
一艘“斷戟”級重巡洋艦“長江號”,為了掩護幾艘滿載傷員的運輸艦撤退,毅然調轉船頭,以艦體擋住了射向運輸艦的致命炮火。它在爆炸的火光中堅持了數十秒,如同一朵悲壯綻放的鋼鐵之花,最終沉寂下去,隻有少量的逃生艙得以彈出,飄向黑暗的深空。
“影舞”級突擊艦的損失更是慘重,它們如同撲火的飛蛾,在試圖靠近帝國大型艦船進行騷擾或雷擊時,往往還未進入有效射程,便被密集的近防炮火撕成碎片。
傷亡數字以幾何級數瘋狂飆升。通訊頻道裡,滿是失去連接的忙音、聲嘶力竭的求救、以及指揮官最後時刻下達的“死戰不退”的命令。每一秒,都有熟悉的名字從戰鬥序列中消失,都有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化為星海中的冰冷數字。
火星地表,形勢急轉直下。
因部分火力被用於攻擊陣法及聯軍軌道單位,軌道火力的壓力稍減,但更多的帝國登陸艙如同黑色的冰雹,砸向早已滿目瘡痍的大地。失去了軌道火力的有效支援和陣法的全局壓製,地麵聯軍陷入了苦戰。
“衛戍者”機甲的數量在急劇減少,麵對源源不斷的“屠戮者”和帝國步兵海,它們往往奮戰到最後一刻,用自爆來換取最大的戰果。
“後羿弓”基地外圍防線多處被突破,帝國士兵已經攻入了基地外圍區域,與守軍展開了殘酷的巷戰和逐屋爭奪。林曉和她的團隊,在守備部隊的拚死保護下,依舊在爭分奪秒地試圖修複受損的“後羿弓”,但基地內部不斷傳來的爆炸和喊殺聲,讓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
地球方向,壓力驟增。
儘管“盤古”矩陣依舊在頑強運轉,但來自“神骸”的持續侵蝕和對關鍵節點的攻擊,使得其穩定性不斷下降。玄黃色的護盾光芒開始出現細微的、如同蛛網般的裂紋,雖然很快被流轉的符文修複,但修複的速度明顯慢於裂紋產生的速度。偶爾有漏網的帝國炮火穿過護盾,落在偏遠的海洋或無人區,炸起衝天的水柱或塵埃,提醒著所有人,毀滅的威脅從未遠離。
月球,“廣寒宮”指揮中心,氣氛壓抑得讓人無法呼吸。
瓦西裡耶夫上將看著星圖上,代表聯軍單位的藍色光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疏,代表防線的光帶不斷向後收縮、變形,甚至出現了多處斷裂。傷亡報告已經多到無法及時處理,隻能進行批次彙總。每一個彙總數字背後,都是成千上萬條鮮活的生命。
他的嘴唇緊抿,眼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作為最高指揮官,他必須保持冷靜,但他握著欄杆的手,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掌心,滲出了鮮血。
“命令……”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所有殘存軌道單位,向地球軌道收縮,依托‘盤古’矩陣進行最後防禦……”
“火星地麵部隊……授權他們,在最後關頭,可以……自行決定突圍或……玉碎。”
說出“玉碎”兩個字時,上將的聲音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顫抖。這意味著,他正式放棄了對火星地麵部隊的救援希望,默認了他們最終的結局。
防線,正在從內部和外部同時動搖。
傷亡,已經達到了一個足以讓任何文明崩潰的數字。
希望,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
地球聯軍,已然站在了全軍覆沒的懸崖邊緣。
存亡,真的隻在一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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