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琮的記憶似乎被這簡單的一句話撬動,一下將他拉進了遙遠的、還未被大火焚毀的太學,將近二十年前。
那時候他好不容易靠著小鎮做題家的硬實力考進太學。
還沒等他鬆一口氣開始享受古代版幸福大學生活,就因為諸葛氏無權無勢無錢,慘被孤立。
直到他再次憑借卷王之力拜師成功,才擁有了幾個能稍微說上幾句話的同門師兄弟,結束了幽靈人生涯。
他們師父是海內知名大儒,放在現代就是什麼什麼研究院院士的咖位,而他們師兄弟五個,也幾乎個個都是人才。
老大是汝南人,家裡四世三公,有錢有權又很閒,堪稱頂級富二代兼官二代。
老二、老三都是潁川人,不僅文武雙全,還跟師父沾親帶故,姓氏都一樣。
老四雖身為男子,但也貌美如花不輸女子。才華更是出眾,據說能跟古代屈原有的一拚。
他作為老五,除了長得好學習好又乖巧懂事幾乎樣樣全能外,幾乎沒一點兒優勢。
就連治經都不能學通五部,還得時不時找學長們請教。
——但是,等他入學一年後,情況就變了。
他,成為了師門知識範圍最廣、成功偷學師父真傳的男人!
就連那個一臉臭屁的、從來沒給過他好臉色的、主治《易》經的超級才子老四都迫於求學壓力不得不向他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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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謂是踏上了作為學者的人生巔峰。
至於問題……
“啊?!”
羅袞目瞪口呆。
不是,這也會啊?
他眼睜睜瞅著對麵端坐的少年嚼著肉乾,一邊走著神,一邊流暢地回答這問題,就好似提前演練過無數遍,絲滑得跟背書一樣。
他開始坐立難安。
等到少年解釋完畢,用那雙漆黑的眼睛看過來,挑眉示意結束時,他還瞪著小眼睛張著嘴巴扭著屁股糾結。
最後,羅袞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啥、難不成、小郎君你也讀過《山陽手記》,怎麼……”
“《山陽手記》?”對麵那頗有些陰鬱的少年又是一愣。
羅袞忙介紹道:“這是愚兄偶然所得,似是某位大儒遺失的摘要,其中記錄了不少學問和奇人奇事。”
“說來慚愧,愚兄見小郎君你學富五車,便起了些考校的心思。方才提問,正是從此書得來。”
諸葛琮似乎在琢磨些什麼,沒有回複。
羅袞便隻得接著說下去:“這問題正出自《山陽手記》求學篇。”
他拿出分享趣事的態度,笑嘻嘻地說:
“這著書的大儒年少輕狂,看自家最親近的師弟整天埋頭苦讀,便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花費了整整一個月功夫,從上百冊易經注釋中選了個最偏門的,想要把師弟難倒,趁他鬱悶,好拉著他一起出去踏青。”
“結果呢,雖然師弟確實被難倒了,但他非但不鬱悶,反而開始一本一本翻閱古籍去找答案……”
當時,等他找到答案的時候,已經是深秋。不管是璀璨的桃花、杏花,還是夏季的荷花、紫薇,早已過了盛開的時候。
諸葛琮笑著搖搖頭。
想不到,那個臭屁老四竟然還有這樣細膩的小心思。
他當時還真以為這人在刻意為難他,廢了好大功夫,再次做題家附身,一遍一遍修正答案,就為了讓那人心服口服。
哎,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呢。
【我隻恨你是塊木頭。】印章緩緩歎出一口氣,恨鐵不成鋼,【說真的,你真不打算去找他們玩玩?你死了,他們心裡肯定不好受吧?】
【……你確定?】諸葛琮嘖嘖道:
【他們要是不恨我,為什麼不稍微管管諸葛氏?就任由這些小諸葛被人當成吉祥物來回轉手?】
【要我看,他們就算心裡不好受,也是因為我死得太晚、太痛快了。】
印章遲疑道:【可我看著不像啊……你看,師湘還把你們求學時候的事都寫下來。】
【然後隨手亂丟?被一個陌生人撿走當小說看?】諸葛琮歎了口氣,又咬了口肉乾。
【上輩子到最後,敢跟我坦然對視,能跟我好好說句話的人都少,彆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印章不說話了。
羅袞已經習慣了這少年時不時的出神,見他回神後,又挑著些有趣又簡明的論題與他探討,一時間也算得上賓主儘歡。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東萊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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