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聽得明瑤華誇她的女兒，盧氏禁不住露出笑意。
且說府衙那邊，巳時剛過，就有衙役張貼出一張紅榜，愛熱鬨的百姓一呼湧上去。
各縣縣令派來的書吏跟著擠到人群裡，先看一遍，心裡有個數，等人群散了再將榜單抄錄下來，回頭張貼到縣衙外頭。
齊壯不過看了兩個不認識的人名，下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他麵色漲紅，雙拳緊握，太好了，楚兄弟果然是個有能為的！
眼疾手快的報子看到第三名楚明霽就住在揚州城裡，忙搶了這樁報喜差事，鑼鼓嗩呐一齊響起，朝著金魚巷出發。
響亮昂揚的樂聲停留在楚家門外，報子扯著嗓門恭賀秀才公，周遭的百姓聽到動靜都走出家門圍觀。
明瑤華愣了一下，側耳確定這鑼鼓聲是在自家門口，盧氏急得奪過她手裡打了一半的絡子，“快叫上楚兄弟，不，是楚秀才了，快叫上秀才公一起去開門啊。”
剛站起來，盧氏道：“對了，報喜的銀子你身上有嗎？沒有快回去取銀子。”
好消息來得太突然，縱然有過心理預期，明瑤華還是沒法子冷靜從容，“身上沒帶銀子，我這就去取。”
明瑤華提起裙角跑回正房臥室，取出十兩碎銀子裝在一個普通形製的荷包裡。
外麵的鑼鼓敲敲打打，是熱鬨喜慶的聲音。
楚明霽和明甫光在東側間書房出來，明甫光繃著小臉，方才姐夫聽到鑼鼓聲一激動，將毛筆掃到他手上了，用清水洗了好一會兒，指甲縫裡還有一點墨色。
還好沒將墨水濺到他臉上，他，他也想出去跟著風光一下。
這點小插曲倒是平複了楚明霽的激動之情，他好言好語地道不是，將明甫光哄好了，一齊走出來。
明瑤華嘴角翹起，和楚明霽對視道：“秀才公，還不快去開門。”
大門緩緩打開，楚明霽和明瑤華明甫光一齊走出來，報子細看其中的成年男子長相身材都對得上，瞬間敲響鑼鼓，吹起喇叭，歡快激昂的樂聲響了半刻鐘方才停下。
其中一個報子大聲喊道：“捷報，楚明霽老爺於洪熙四年院試高中第三名，入泮了！”
連喊三次，確保周圍百姓聽得清清楚楚。
而後才走到楚明霽跟前恭賀道：“恭喜楚秀才，這般年輕就考出第三名的好成績，以後舉人進士，指日可待。”
對這明瑤華道：“恭喜秀才娘子，以後楚秀才考中進士，當了官兒，您就是誥命夫人了。”
明瑤華在旁邊聽著，嘴角的笑都壓不住，這情緒價值，實在是太到位了。
她給出荷包，笑著道：“多謝二位跑這一趟，路上冷，這點銀子二位拿去打酒喝，暖暖身子。”
報子手一捏，就知道裡麵是十兩銀子，嘴裡的好話更是一連串溜出來。
盧氏拉著青姐兒在人群裡看著這樣的榮耀，心生羨慕，她以前也有過一個哥兒，可惜沒養住，不然也是讀書的年紀了。
盧氏暗想，等她再生一個哥兒，一定要養住了，長大後送到學堂讀書，也許她也能成為秀才娘呢，再不濟也能接替齊壯的職位，當個典吏。
報子在楚家門前停留了兩刻鐘，昂揚的氛圍漸退，人群即將散去，巷子外又傳來了一陣喧鬨聲。
一群人抬著禮品走到人群聚集的楚家門前，為首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拱手問道：“此處可是明娘子的住處？”
眾人都以為是給秀才公送禮的鄉紳，卻不料是找秀才公的妻子的。
明瑤華站出來，疑惑道：“我是姓明，不知你是？”
張管家朗聲道：“明娘子兩月前在霞光寺幫了我家郡主一個大忙。我是奉平昌郡主之命，特來給明娘子送謝禮的。”
郡主？
明娘子竟然認識郡主這樣的大人物？
圍觀的人群大驚，交頭接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