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啊！我二舅姥爺的鄰居的道侶的師兄，在裡麵存了五百靈石，結果契約失效，錢拿不回來了！”
“我就說嘛！搞這麼大陣仗，肯定不靠譜！還是萬寶樓這些老字號穩當！”
“就是！萬寶樓孫掌櫃都發話了，讓大家擦亮眼睛，彆被那花裡胡哨的東西騙了！”
天機商會總部外，甚至開始聚集起一些情緒激動、叫嚷著要“討說法”、“賠償損失”的修士和小商販。局麵，似乎正朝著孫掌櫃期望的方向滑落。
主控室內，氣氛再次凝重。技術問題可以靠實力碾壓，但這人心叵測的汙水泥潭，卻更加棘手。
“會長！輿論對我們很不利！萬寶樓和那些守舊勢力在瘋狂造謠！外麵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負責對外聯絡的執事焦急地彙報。
李長老眉頭緊鎖：“趙師侄，是否讓執法堂出麵，驅散人群，抓捕幾個造謠者以儆效尤？”
“抓？抓得完嗎？”趙亮的聲音依舊平靜，他走到主控台巨大的落地靈晶窗前，俯瞰著下方廣場上越聚越多、群情激憤的人群，眼神深邃，“堵不如疏。他們想要真相？那就給他們真相！要數據？那就給他們最直觀的數據！”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電射向童露露：“露露！啟動‘天眼’！目標：靈網全域！形態：公開投影！數據：實時交易、物流、節點狀態、契約履行率、用戶增長！給我把最真實、最滾燙的數據，砸到所有人臉上！”
“明白！”童露露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屬於數據掌控者的興奮。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猛地按在主控台中央一個凸起的、銘刻著複雜眼睛符文的晶石上！
“天機之眼，開！”
嗡——！！！
一道粗大無比、純粹由流動的數據和靈光構成的光柱，從天機商會總部最高處衝天而起！光柱在青雲宗上空數百丈處轟然炸開，化作一麵覆蓋了小半個天際、巨大無朋、纖毫畢現的靈力光幕！
光幕被清晰地分割成數個巨大的動態區域：
左側區域：一條條縱橫交錯的、代表主要傳送路徑的金色光帶，其上無數代表貨品的光點如同星河般穩定流淌。路徑旁實時標注著貨品名稱、數量、出發地、目的地、預計到達時間、當前狀態“傳送中”、“節點交接”、“已抵達”）。之前那條出問題的凜風堡至離火宗路徑，此刻清晰地顯示著“玄火銅精三百斤狀態：傳送中備用通道）預計抵達：半個時辰後”。路徑上所有節點，都閃爍著代表“穩定運行”的柔和綠光。
中央區域：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金色數字，正在以恐怖的速度瘋狂跳動飆升！“實時在線交易額：七千八百九十五萬…八千一百萬…九千萬…破億！！！”數字下方，是如同瀑布般滾動的、最新完成的交易信息：“百草軒售予離火宗‘七葉火蓮’十株，成交價：八萬靈石，契約完成度：100”、“千機閣售予靈獸山‘禦獸環定製）’五十套，成交價：二十五萬靈石，契約完成度：100”…密密麻麻，每一筆都清晰可查！
右側區域：兩幅對比鮮明的動態地圖。一幅是代表“天機墟”的星點圖，接入的宗門、商會光點正如同燎原之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點亮整個東洲地圖！旁邊的數字“入駐商家：一千三百八十七家…一千四百…一千五百！”同樣在瘋狂跳動！而另一幅地圖上，代表著萬寶樓等傳統勢力的光點區域，卻顯得暗淡而稀疏，甚至有幾個光點在不斷熄滅代表退出或被吞並）。
下方區域：幾個醒目的統計數字：“契約履行率：99.97”、“貨品遺失損毀率：0.008”、“平均交易達成時間：一刻鐘”、“用戶增長速率：每分鐘+15”。
真實！冰冷！磅礴！震撼！
這麵橫亙天際的“天眼”巨幕，如同上蒼睜開的神目，將“天機墟”內部那高效、有序、蓬勃到令人窒息的真實運轉狀態，毫無保留地、粗暴地展示在青雲宗內外每一個修士的眼前！
廣場上，所有的喧囂、質疑、憤怒，瞬間被凍結了。
那些叫嚷著“貨丟了”、“錢沒了”的人，張大著嘴，看著光幕上那條清晰標注著“已抵達”或“傳送中”的自己貨品信息，啞口無言。
那些被煽動起來討要說法的修士，看著那瀑布般滾動的、每一筆都完成度100的真實交易記錄，以及那高達99.97的契約履行率，臉上的激憤變成了茫然和難以置信。
那些混在人群中煽風點火的“黑耗子”，看著那代表萬寶樓勢力範圍不斷熄滅的光點，以及“天機墟”那如同烈火燎原般的擴張速度和破億的恐怖交易額，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竄上來，腿肚子都在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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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比主控室之前經曆過的死寂更加徹底。
緊接著，是山呼海嘯般的嘩然！
“我的天！那…那是我訂的‘寒玉髓’！顯示已經到離火宗的分揀中心了！狀態正常！”
“快看！百草軒那批‘七葉火蓮’真的成交了！八萬靈石！契約100完成！”
“破…破億了？！這才上線多久？！”
“萬寶樓那邊…好像沒什麼動靜啊？地圖都暗了…”
“契約履行率99.97？！貨損率不到千分之一？！這…這比我們走傳統商隊安全一百倍啊！”
“還愣著乾什麼！快去‘靈樞對接處’啊！再晚連湯都喝不上了！”
人群瞬間調轉了方向！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湧向天機商會總部！所有的質疑、恐慌，在那麵由冰冷數據構築的、無可辯駁的真理之牆麵前，被撞得粉碎！
萬寶樓頂層，孫掌櫃麵無人色地看著窗外那麵橫亙天際的巨幕，看著自己精心策劃的謠言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消融，看著代表自己地盤的光點不斷熄滅，看著那刺破雲霄、還在瘋狂跳動的“破億”數字…
“噗！”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猛地噴在了麵前的靈晶窗上，留下刺目的猩紅。
“完了…全完了…”他癱軟在地，眼神渙散，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他知道，屬於萬寶樓的時代，屬於他們這些靠信息差和壁壘吃飯的舊勢力的時代，在這一刻，被那麵冰冷的數據巨幕，徹底碾碎了。
主控室內。
趙亮負手立於窗前，俯瞰著下方由絕望的喧囂轉為狂熱的洪流。巨大的“天眼”光幕將他挺拔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神隻。
“技術的問題，用技術碾壓。”他淡淡開口，聲音清晰地回蕩在主控室，“人心的問題，用真相砸碎。”
童露露站在他身後，看著光幕上那令人熱血沸騰的數據洪流，激動得臉頰泛紅。李長老撫著胡須，眼中充滿了震撼和一種見證曆史的激動。
“會長，”一名負責情報的執事快步上前，壓低聲音，“追蹤到之前發動魔氣攻擊的殘餘靈力波動源頭了，鎖定在西南方向，毗鄰九幽山脈的‘黑石坊市’區域，信號最後消失在一個叫‘陰傀宗’的小門派附近。”
趙亮的目光從下方狂熱的人群移開，望向西南天際，眼底深處，那絲冰冷的鋒芒再次浮現，比之前更加銳利。
“陰傀宗？九幽殿的爪子，伸得倒是夠長。”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技術風暴平息了，輿論風暴也砸碎了。接下來…”
他頓了頓，聲音如同淬火的寒冰：
“該清理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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