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方嗔目結舌的注視中,巨鉗毫不遲疑的朝屍城抓去,顯然目標就是此處。
田方不知到底是什麼吸引的屍蟹,他試圖激發陰氣反抗,但在恐怖的氣息下無法動彈。
巨鉗重重的打在城牆上,哪怕城牆經過加固,也承受不住屍蟹的一擊,頓時化為廢墟。
田飛看著屍蟹肆意的摧毀著屍城,卻壓根不曾理會自己,說明此番行徑並非滿足食欲。
他跌跌撞撞的躲進通往溶火之爐的過道,無力的靠著牆壁。
屍蟹要是再不停手,很可能會導致地底的棺材破碎,這樣一來,反倒讓田飛成了幸存者。
正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城內的寒冷頓時被驅散一空。
地底像有什麼即將破土,位置就在西城門,從而導致整座屍城都不由地動山搖起來。
片刻後,十餘米的蜥蜴頭顱鑽出地底,緊接著是四肢以及尾巴。
蜥蜴渾身的鱗甲布滿傷勢,有部分來自於屍蟹的襲擊,其餘大多都是腐爛留下的痕跡。
腦袋能看出人類的五官,不過表情顯得無比扭曲。
田飛略顯不可思議,誰能想到屍城竟然坐落於巨獸背部,或許屍蟹的目標便是屍蜥不成?
不過等屍蜥散發出一股熟悉的屍氣後,他頓時反應過來。
“煉屍法?”
還是未經仙人完善過的煉屍法,這頭巨獸為何會掌握?
屍蜥靈活的在岩壁的表麵爬動,趁著巨鉗揮動的間隙,撞破地洞的束縛來到了外界。
田飛被摔得夠嗆,渾身多處骨骼出現了裂縫。
而屍蜥與屍蟹的交戰才剛開始,兩者可謂毫不退讓,相互糾纏到一起,使得地麵不斷塌陷。
屍蜥的手段更豐富,口中連續噴吐腐蝕性的屍毒。
但奈何屍蟹外甲堅硬,屍蜥隻能繞著對手找機會。
田方此時才注意到,屍蜥的嘴裡似乎一直在自語著,內容好似是煉屍法的詳細。
不過比起他所知的兩版,都略有差彆。
田方想到曾經仙人詢問自己的話語,提及數千年前找尋煉屍法缺陷的一具綠僵。
“不可能吧……”
砰!
!
巨鉗砸在屍蜥的背部,鱗甲飛濺,露出的血肉層次分明。
血肉大多都是暗紅,隻不過其中夾雜著黑灰的經絡,就像是蔓延地底的植物根莖。
田方一眼就注意到,經絡恐怕來自於僵屍。
由此可見,當年被強行埋葬的綠僵並未死去,而是與屍城本身形成另類的共生體係。
借此突破了綠僵的限製。
對方哪怕不成人形,依舊利用溶火之爐壓製著僵屍的血肉崩潰,還護佑其餘綠僵的性命。
不過麵對更強的屍蟹,屍蜥卻是節節敗退。
哪怕屍蜥幾次偷襲得手,但最多撕碎些不重要的觸手。
屍蜥再想逃遁已經不太可能,四肢滿是深淺不一的傷勢。
城中的防護法器響起不堪重負的聲音,光是餘波就讓小三兒的法器生出即將損毀的征兆。
應該用不了太久,上萬具僵屍都會化為肉糜。
田方隻能指望夢中仙人。
雖然他知道自己接觸的不過夢境,與仙人更是一麵之緣,但他依舊試圖抓住渺茫的機會。
可惜屍蜥接連被巨鉗打到,導致田方無法控製平衡。
他在牆壁上撞的頭破血流,渾身的骨骼早已碎裂,好不容易凝聚的陰氣逐漸渙散。
田方無法集中注意力入夢,想要吸收陰氣穩定傷勢,結果發現周遭陰氣不知為何被抽乾了。
他用手臂擋住要害,儘量不讓傷勢繼續惡化。
田方處於彌留之際,充血的雙眼看任何事物都是重影,身形踉蹌的來到溶火之爐。
他已經不抱存活的念頭,隻想死在溫暖的火爐旁。
不過田方卻被不遠處一道由黑毛覆蓋的身影吸引,大腦宛如被搗成了漿湖,一片空白。
“毛僵……”
他搞不清楚狀況,目光盯著毛僵不放。
黑毛逐漸鑽回毛僵的體內,由此顯露的臉龐,確實是那具在他看來毫無靈智的僵屍。
田方張大著嘴巴,陰氣如同實質般湧進其體內。
待到黑毛徹底沒入皮膚,任青睜開眼睛,其中再也看不到半點呆滯,反而無比的深邃。
“田方,許久未見了。”
田方愣神幾息,隨即從聲音中辨認出任青的身份。
“仙…仙尊?!
”
誰能想到,那具在溶火之爐旁乾著粗活的無智僵屍,竟然是夢中傳授術法的仙人。
任青將一股死意注入田方的身軀,其傷勢眨眼間便痊愈了。
他接著施展起已是無生仙的世間如夢,不過目標卻是用在自身,無數病種遍布血肉。
同時魔魔化又作用於他。
就在田方的注視中,任青化為一團虛無的黑色煙塵,又在瞬息重新凝實。
他身披黑紗道袍,軀體呈現半通明狀,伴有光影扭曲,能看到體內五彩斑斕的各類病種。
任青向前邁步,穿過地洞來到千米之上。
屍蟹下意識抬頭,烏雲密布的天空已經變成燦爛的星河。
緊接著,一道道五顏六色的隕星墜落,那是由任青的菌魂所化,很快就落在十裡之內。
無生仙的世間如夢,病種與夢境已經密不可分。
短短的時間內,附近被扭曲的光影、肆意生長的菌類、如夢似幻的煙塵…籠罩其中。
“天黑了。”
遮天蔽日的能力施展,光線消失,反而突顯的夢境更為詭譎。
屍蟹被屍蜥撕裂的傷口中,已經有菌類鑽進裡麵,使得身軀出現不可逆的畸變。
它想要找尋任青的蹤跡,但屍蟹連魂魄都沒有,怎麼可能發現得了融入夢境的魔魔。
屍蟹眼睜睜看著,五彩斑斕的病樹在畸形血肉中生長,殘留的意識被拖進噩夢分食。
最終化為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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