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這些天,林舒除了去茅房外,其餘時間都是待家裡,大門緊閉。
自己一個人待著,吃得也不好,整個人的情緒都極度消沉。
不過好在春芬每天都過來一趟。
雖然隻是過來確定她是平安的,但也會說幾句話,不然嘴巴捂臭了,都沒人和她說話。
傍晚下工後,春芬抱著孩子,提著籃子敲了門。
林舒開了門,便聽她念道:“你這大白天的,咋的還關著門?”
林舒應道:“白天我睡覺,不關門,我睡得不踏實。”
春芬道:“也是,你城裡來的,有些習慣和咱們這些鄉下人不一樣。”
說著,把手裡的籃子遞給林舒,說:“這通菜長得快,給你帶了點,今晚和明天中午可以炒來吃。”
林舒見她抱著孩子,忙把菜籃子接了過來,有些不自在的道:“這幾天都在吃你送來的青菜,真不好意思。”
林舒這幾天都是喝粥,有時候是雞蛋粥,有時候是紅薯粥。吃得很單調,嘴巴一天天寡著,就感覺活著沒意思了。
有點青菜吃,都覺得像是活過來了。
春芬擺了擺手道:“不過就是點青菜,有啥不好意思的。”
她想著她也不方便去地裡摘菜,就每天去菜地的時候,都多摘一點,一個人吃,也要不了多少。
進了院子,春芬把兒子放到地上,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說:“彪子,自己玩去。”
一歲多的小孩剛學會走路,正是探索欲極強的時候,一撒手就踉蹌地四處逛。
林舒盯著黑不溜秋的彪子看了會,小家夥雖然黑了點,但眼睛很大,五官也好看,所以看著也是很可愛的。
她盯著看了會兒,再而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
林舒從小到大一直在卷,卷學業,卷事業,所以一直沒時間去談戀愛。
她連男朋友都沒談過,卻準備當媽了,這就是過去了一個星期,還是覺得怪得很。
春芬看到她的模樣,說:“第一次當娘都這樣,會覺得不習慣。”
說著拿過板凳,自顧自地坐了下來,順手就幫著擇通菜。
林舒也一塊擇菜,讚同地點了點頭,道:“有時候都沒反應過來肚子裡有個孩子。”
每次看到隆起的肚子,沒有半點的真實感。
春芬道:“你這懷著孩子,這個把月都是自己一個人過,沒人搭把手,也是辛苦。不過好在你男人過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就會輕省很多。”
林舒聽見了關鍵的信息,眼睛微微睜大,繼而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顧鈞和你們說了什麼時候回來?”
顧鈞也沒和她提過什麼時候回來,就連前些天,他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春芬點了點頭:“這不是快雙搶了麼,要是趕不回來搶收,基本口糧會減少,所以大隊長就讓我們見著人的時候,和他們說一聲。”
顧鈞已經去城裡一個多月了,這期間肯定是沒有工分的。
可基本口糧是生產隊所有人都有的,不上工的老人和小孩都有,這點連不是這個年代的林舒都知道。
她不解道:“這基本口糧,不是固定的嗎,怎還會減少?”
春芬解釋道:“是固定的沒錯,可也得人在生產隊才能有基本口糧。所以大隊長說了,要是他和齊知青能趕回來雙搶,不在的這一個多月,也就保留他們的基本口糧。”
“但要是人不在,還趕不上雙搶,和其他人一樣的基本口糧,彆人肯定不願意。”
林舒總算聽明白了。
要是這麼說的話,在這糧食比錢還重要的年代,顧鈞肯定會回來。
也就是說再過幾天,她要和一個成年男人住在一個屋簷下了。
仔細想想,也是好事,畢竟也不是睡在一張床上,而且這勞動力回來了,挑水砍柴的活不用操心,夥食估計也能得到改善。
更彆說到了晚上,也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在沒有開發過,甚至都還沒有通電的鄉下,晚上靜得讓人害怕。
她怕牛鬼蛇神,也怕半夜有人爬牆。
春芬繼而道:“不過你也不用發愁,就算沒了一個月的基本口糧,就你男人的本事,肯定能讓你吃飽。”
“鈞哥十二三歲開始,就自己養活自己,還把自己養得這般高大,本事大著呢。”
林舒聽到春芬的話,詫異了一瞬,隨後仔細翻了一下原主的記憶,依舊沒有關於顧鈞的記憶。
她好奇道:“十二三歲就自己養活自己,那他家人都不管的嗎?”
春芬訝異道:“你不知道呀?”
林舒搖了搖頭。
反正以原主不在意的態度,肯定是不了解顧鈞的,她追問,估計也不會讓人懷疑。
春芬道:“你對你男人可真不上心。”
林舒訕訕笑道:“以後會上心的。”
春芬歎了一口氣,述說道:“我也是聽我家大滿說的,說鈞哥十歲時,他娘就病死了。還沒到半年,他爹又娶了一個,後娘也是個彪悍的,什麼都緊著自己帶來的孩子,再說有了後娘也就有了後爹。”
“鈞哥也是個倔脾氣,一直和繼母作對,有一回好像他後娘說他偷錢,被他爹打了一頓後,他就從家裡跑了出來,然後住在了一間不吉利的破屋裡。”
林舒聽出來了,不吉利也就是鬨鬼。
隻是這會破四舊,牛鬼蛇神這些都不興說。
春芬:“這一住就是五六年,他爹也不管他的死活。”說著環顧了一圈,感慨道:“鈞哥這些年就靠著自個,建了這幾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