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出來,腳脖子不可避免地被泥水濺到,所以出來的時候,用涼水衝了衝腳。
顧鈞見她出來了,自己也提了兩桶涼水進去。
等他洗澡出來,林舒正在洗衣服。
林舒轉頭看向頭,說:“把你換下的衣服也給我吧,我給你洗。”
顧鈞想到自己那滿是臭汗味的衣服,應:“不用,我自己洗。”
舀了水進桶裡,磨了一個皂角就放到桶裡,使勁搓洗。
林舒看得都為他的衣服感到擔憂,可彆給洗壞了。
這心裡剛擔憂完,撕拉的一聲響,兩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林舒:……
顧鈞還真把他自個的衣服洗壞了。
靜默了片刻,顧鈞繼續洗衣服,隻不過力道比方才輕了很多。
兩人幾乎是同時洗完了衣服,一根晾衣杆一人占一半,涇渭分明。
林舒晾了衣服就先回了房,顧鈞則在外頭納涼。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朝著微弱亮光的窗戶看了過去,草簾子薄,依稀可以看到映在上邊的人影。
以前結婚了,顧鈞還是覺得家裡安安靜靜地,好似隻有他一個人。
可大概是最近兩人的生活多了交集,現在的他對於家裡多了一個人的感覺格外強烈。
他覺得,冷冷清清的家裡多了一個人說話的,這感覺還不錯。
顧鈞把桶放到了屋簷下,扭了扭酸脹的脖子,也捏了捏手臂。
林舒拿著茶缸從屋子出來倒水,正好看到顧鈞自己垂肩捏臂。
林舒猶豫了一下,問:“要不要我給你按一按,我會一點。”
她嫂子做的就是保健類,自己也跟著學了點推拿按摩,
顧鈞聽見聲,轉頭看向她,搖了搖頭:“不用。”
林舒也沒勉強,去廚房倒了水就回屋了。
沒一會,顧鈞敲了她的門。
剛躺床上的林舒又下床去開了門。
顧鈞和她說道:“我在茅房放了個臨時的尿桶,你晚上急的話,就去那裡解決。”
說到這個,林舒怪不好意思的,輕點了點頭:“曉得了。”
顧鈞和她說了這個事就轉身回屋,林舒也闔上了房門。
不得不說,顧鈞回來後,確實很多事都方便了。
林舒躺回床上,快睡著前,心裡暗暗地想著明天一定要早起做早飯。
結果第二天醒來,天才擦亮,顧鈞就已經在廚房裡捏著窩窩頭了。
林舒見狀,也不急著洗漱,擠進了窄小的廚房,說:“我來做,你去忙彆的吧。”
顧鈞“嗯”了一聲,擦了擦手就從她旁邊走過,出了廚房後,挑起擔子去打水。
顧鈞往返挑了三次水才把水缸打滿,接著又開始去搗鼓茅房。
他在圍牆外邊,也就是院子外邊開始挖蓄汙池子。
要是沒有意外,這茅房明天應該就能使用了。
挖了一個多小時,蓄汙池子才挖好一半,急者要去上工,也就先擱著了。
上工前,顧鈞與林舒道:“我帶著水去,你也不用送來了。”
林舒點了點頭,正好,她今天得研究一下內衣怎麼做。
顧鈞拿了草帽就出去上工了。
到了地裡乾了好一會活後,大滿才姍姍來遲。
他著急忙慌地拿著鐮刀乾活,和顧鈞道:“我和我媳婦都睡過頭了,來得晚了。”
顧鈞也沒太在意。
大滿湊到顧鈞旁邊,故作神秘的問:“你知道我們睡過頭了,是誰把我們給喊醒的嗎?”
顧鈞看都沒看他,直接道:“要說就說,彆賣關子。”
大滿壓低聲道:“你媳婦。”
顧鈞動作一頓,瞅向他。
大滿直接道:“你媳婦來找我媳婦,想說要給孩子做衣裳,但不太會做。”
聽到這話,顧鈞立刻想到了昨晚給她的布料。
他不是說了那布料是給她做衣服的嗎?要是真給孩子做了衣服,等她肚子更大那會,她哪來寬大的衣服穿?
顧鈞琢磨了一會,想著回去再和她說,然後就繼續割稻穀。
*
林舒也不知道春芬家在哪,還是讓隔壁家裡的一個小孩帶的路。
春芬家大門緊閉,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家,試探地敲了敲門,結果夫妻倆都沒去上工。
她說是給孩子做衣服,但其實也是想給自己做,反正都是衣服,步驟都一樣,也沒差。
林舒隻待在他們家待了一會兒就回家了。
春芬趕著去上工,就拿了條做衣服的竹尺給她,還和她說了點技巧。
但一時半會也說不完,就說下工的時候過去找她。
林舒從春芬家裡回來,就拿著籃子去菜地摘菜。
林舒還沒到菜地,就看見自家的菜地有人在摘菜。
她是納悶了,知青不應該都已經去上工了嗎,怎麼這個時間來摘菜?
走近了些,林舒才看清了摘菜的人是個大娘。
一看就是生產隊裡的人。
大娘旁邊的籃子裡,裝得滿滿當當,可都是些還沒到時候摘的瓜蔬。
大娘這會正在通菜窩裡邊擇通菜。
看到這一幕,林舒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