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部的家當加起來也就幾毛錢。
“這也太貴了,怎麼不從小雞仔開始養?”
顧鈞道:“過些天我去問問誰家要孵小雞,拿幾個回來養著,等你坐月子的時候,剛好可以殺。”
林舒要回屋時,顧鈞喊了她:“等會兒。”
林舒疑惑地等了一會後,就見他從屋子裡又拿了一塊布料出來。
林舒詫異,他怎麼忽然又爆物資了?
顧鈞把布給了她,說:“反正你也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正好可以給孩子做張小被子,棉芯我再另外想辦法。”
林舒接了過來,問出心裡的疑問:“你就不怕我寄回家去了?”
顧鈞聞言,如她所想地皺起了眉頭。
他說:“你要真舍得孩子受寒受凍,那你就寄回去吧。”
說完這話,他就轉身回屋了。
其實顧鈞也在賭。
賭她是真的改變了。
這些天她的變化,他都看在了眼裡。
他想借這個機會確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改變。
這布她要是沒忍住寄回家去,那她之前的都是裝的。
若真給孩子做了被子,那就是真的沉下心來過日子的。
*
顧鈞也不是鐵打的,這段日子大概是太累了,今日早間醒來得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
他醒來時,天色也快大亮了。
顧鈞從床上坐起,坐在床沿緩神,習慣性地抬手捏脖子時,似乎感覺到了不同,動作忽然一頓。
他嘗試性地扭了扭脖子,好像沒有那麼酸脹疼痛了。
她隻是捏了會,竟然真的管用?
顧鈞右手手掌摁在左肩上,手臂扭動時,酸脹的感覺確實輕了很多,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眼裡好像也有笑意。
他站起走出屋子。
林舒早就起來了,看見人,就朝著他笑著打了聲招呼:“早。”
顧鈞罕見地也回應了聲“早”。
林舒得了回應,笑容更燦爛了。
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關係融洽很重要,這樣才會相互幫助。
當然了,和顧鈞比起來,身懷六甲的她更需要幫助,她肯定得搞好關係。
打了招呼後,林舒回廚房看火熬雞湯。
切了幾片薑扔進鍋裡,再用小火慢慢燜。
顧鈞洗漱後就去打理菜地了。
家裡還有菜,林舒這幾天都不需要出門。
她琢磨著,等再養幾天,她再去地裡幫忙澆水,除草。
這些天又是雞蛋又是魚,補給了營養,她感覺身體比剛穿來那會好很多。
剛穿來的那幾天頭重腳輕,身體疲憊感也重,到現在,這些症狀也漸漸地消失了,再過幾日,也是能做些不會太累人的活。
林舒熬了雞湯後,就擇了幾張蔫吧的菜葉,切碎喂雞。
顧鈞在茅房裡放了一節對半切的大竹筒,成了兩個放水放雞食的槽子。
林舒才將菜葉子放到竹槽裡,老母雞一點也不認生,直接就啄了起來。
她蹲在旁邊看著,心想它什麼時候能下蛋。
來這個時代不過才小半個月,她都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適應這個時代的節奏了。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來傷春悲秋,也不敢花太多時間傷心,怕自己想太多,鑽進死胡同裡走不出來。
看了一會後,聽到牆外有敲敲打打的聲音,她扶著腰站起,出了外邊查看情況。
她走出院子,繞著牆走,走到茅房的牆外,就看到顧鈞在蓄汙池口上放了木板,現在正在蓄汙池圍竹柵欄。
這蓄汙池在外邊,總得防著有人不看路,踩空掉池子裡。
林舒問他:“茅房中午就可以用了?”
顧鈞點了點頭:“等晚上回來,我再把雞舍修一修。”
林舒感慨,他眼裡哪哪都是活,真的一點也停不下來。
*
中午顧鈞下工回來,坐到飯桌上,林舒就給他舀了一大碗雞湯,底下還有半碗雞肉。
林舒:“雞肉是昨晚就拿來了,放了一個晚上,所以中午得一頓全吃了。”
他這天天不要命的乾活,也得好好補補。
顧鈞看了自己碗裡的肉,又看了眼她的碗。
林舒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我夠吃,夠吃。”
顧鈞這才端起碗開吃。
林舒也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這老母雞估計也養了一年多,所以熬出來的湯特彆鮮美。
林舒特彆珍惜這碗湯。
畢竟在八十年代到來之前,吃雞肉還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下一回再喝到這麼鮮美的雞湯,估計要等到坐月子的時候。
雞湯鮮美,雞肉就老了些,嚼著有些費勁。
吃完後,顧鈞也不歇了,把先前養雞的雞舍做簡單修補過後,將雞放到了雞舍裡,空出茅房使用。
這弄好了,也到了上工的時辰。
林舒等顧鈞走了,才去新搭好的茅房體驗了一下。
顧鈞搭建的茅房和生產隊的旱廁不同,一條坑道直接通往牆外邊的蓄汙池。上了茅房後,水一衝就可以了。
顧鈞甚至還用了些巧思,在坑道兩邊的地上做了竹把手,她起來時也可以借力。
不管是從方便性、安全性,還是衛生和通風來說,這茅房和生產隊的旱廁對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最重要還是晚上有三急,也不用憋到天亮了。
這麼重要的事解決了,林舒整個人都倍感舒暢。
也辛苦顧鈞了,接下來這些天,她肯定得幫他多鬆鬆骨。
他那麼拚命,可彆真的三十來歲就肌肉勞損了。
那麼流暢好看的肌肉,要是真勞損了,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