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駒王鎮的春日氣息愈發濃鬱。
距離那場驚心動魄的廢棄教堂救援戰,已過去近半月。
超自然研究部的生活逐漸回歸了某種帶有新常態的平靜,
而李純那處位於鎮郊的僻靜庭院,則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部員們除舊校舍部室外,另一個心照不宣的常聚之地。
李純的身體在吉蒙裡家不計成本的資源供給與庭院“清淨陣”、“斂息陣”持續彙聚的溫和靈氣雙重滋養下,恢複得比預想中更快一些。
雖然丹田內的真氣依舊稀薄如霧,遠未恢複到受傷前的水平,經脈也仍有些許隱痛滯澀,
但他已能自如活動,臉色紅潤,精神也好了許多,不再有那種隨時會昏厥過去的虛弱感。
隻是莉雅絲嚴令禁止他進行任何形式的修煉或繪製符籙,要求他必須徹底靜養,鞏固根基。
這反倒給了李純更多閒暇,沉浸於庭院的打理以及與來訪者的閒談中。
愛西亞·阿基多無疑是庭院最勤快的訪客。
幾乎每個放學後的黃昏,她嬌小的身影都會準時出現在院門外,手中時常提著朱乃學姐準備的點心盒或一小壺新泡的花草茶。
她似乎將照料這片庭院當成了某種神聖的職責與心靈的寄托。
在李純耐心的指導下,她已然從最初那個連澆水都會手忙腳亂、生怕傷到植株的笨拙新手,變得有模有樣起來。
她學會了辨認薄荷與艾草的不同習性,
知道了萱草喜陽、矮鬆耐旱,懂得了何時該鬆土,何時該施肥用的依舊是李純準備的普通有機肥和化肥),甚至還學會了怎麼修剪這些植物,小心翼翼地修剪掉一些枯黃的枝葉。
她的動作始終輕柔而專注,碧藍的眼眸中閃爍著認真與滿足的光芒。
當她白皙的手指拂過青翠的葉片,或是感受到泥土濕潤的氣息時,臉上總會浮現出一種寧靜而純粹的快樂。
那場噩夢般的囚禁所帶來的陰霾,似乎正被這充滿生命力的庭院與專注的勞動一點點驅散。
她甚至開始能和李純輕鬆地閒聊一些學園的趣事,或是分享一些從朱乃那裡聽來的、關於冥界或人間界的奇妙見聞,笑容也變得越來越自然和燦爛。
李純大多時候就坐在廊下的老位置,或翻閱那本《百草丹經》,或隻是靜靜地看著愛西亞忙碌,偶爾出言指點一二。
他發現愛西亞在照料植物方麵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親和力與耐心,仿佛她體內那“聖母的微笑”神器的治愈特性,讓她對一切生命都懷有天然的慈愛。
這種特質,與他所修道家功法中“道法自然”、“生養萬物”的理念隱隱契合,讓他對這個善良的少女更多了幾分欣賞。
庭院中的寧靜氛圍與蓬勃生機,對他受損的經脈與枯竭的丹田也是一種極好的溫養。
無需刻意運功,那平和濃鬱的天地靈氣便如同潤物細無聲的春雨,緩緩浸潤著他的道基,修複著暗傷。
這種恢複方式緩慢卻紮實,毫無隱患。
除了愛西亞,其他部員的來訪也成了日常的一部分。
木場佑鬥來得依舊規律,通常是在劍術練習結束後。
他會帶來整理好的課堂筆記,為李純補習落下的文化課程。
兩人時常會就一些東西方哲學或曆史觀點進行討論,氣氛融洽。
有時,木場也會對庭院中長勢格外精神的草藥表示好奇,
李純便會含糊地用“東方的一些培育技巧”和“這裡水土比較好”來解釋,木場則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深究。
姬島朱乃則是周末午後的常客。
她仿佛將這裡當成了一個絕佳的茶會場所,總是帶著最新研發的、甜度恰到好處的點心和香氣馥鬱的花草茶而來。
她優雅地坐在廊下,享受著庭院特有的寧靜,與李純和愛西亞閒聊的內容天南地北,
從魔界時尚到人間界流行音樂,從古代魔法傳說到現代科技趣聞,她總能找到有趣的話題,笑聲如同風鈴般清脆悅耳。
她似乎格外享受這種遠離部室嚴肅氛圍的閒適,那雙洞察人心的美眸時常帶著笑意在李純和愛西亞之間流轉,偶爾會說出一些意味深長、讓愛西亞臉紅耳赤的話,然後被李純無奈地苦笑著帶過話題。
莉雅絲在繁忙的家族事務與學業間隙,也會抽空前來。
她主要是為了確認李純的恢複進度,並帶來家族提供的後續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