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細細的笑聲如同一把刀般割在文絲嬈的身上。
在最討厭的人麵前被羞辱,讓最討厭的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無形的耳光拍打在她的臉上,那清脆的聲音,唯獨她清晰的聽到。
顧初月忍住笑意,看向了身邊的宋英,故意大聲道:“小公爺,那你可說錯了,她可不是我爹爹的妾室,而是我爹的……”
文絲嬈聽到顧初月的介紹並沒有走過來大大方方的見禮,而是身子越發搖搖欲墜。
她朝著宋英福了福身子,便由丫鬟攙扶著往內院回去。
顧初月嗅了下懷裡的臘梅,掀著眼簾依舊可見那抹身影,走路不平穩,又瘦弱,在這雪地裡,顯得著實是可憐呐。
宋英最不喜聽了一半的話,“顧初月,你知不知道話說一半最噎人啊!”
她抿了次唇,可不打算現在就將文絲嬈的真實身份告訴宋英,隻是簡單道:“她是我爹的表侄女,按照爹爹口中的輩分,我還該稱她一句表姐呢。”
在東齊,姨娘妾室雖然有個高於丫鬟的稱呼,有著高於丫鬟的待遇,但是本質卻和丫鬟彆無二致。
故,隻有正室夫人的娘家親戚,才可和夫家進行走動,妾室的親戚,除了偷偷摸摸來看望以外,是沒有資格正式登門的。
宋英下意識的認為,文絲嬈是顧老夫人本家的親戚。
不過,看顧初月這般幸災樂禍半點不少的樣子,她們之間的關係,怕是不好的。
宋英清了下喉嚨,“看樣子,你們姐妹倆和她的關係也不怎麼好吧?”
顧初月笑眯眯的側眸,“小公爺說什麼呢?我和表姐的關係自然是好的,你這話若是讓彆人聽見了,又得以為是我不待見表姐呢。”
這番話一出口,宋英就放心了。
顧初月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關係能好才怪。
而顧家的……芳菲又是出了名的盲目崇拜長姐,顧初月如此,她自然也不會和剛剛那女子有什麼好關係。
想到這裡,宋英的視線開始亂飄,“那什麼,今天去騎馬,怎麼就你一個人去啊?還遲到那麼久,若是再不來,小爺都要到學士府來找你了。”
顧初月笑嘻嘻道:“我這不是臨時有事情所以晚到了一會嗎?我在馬場可是已經跟你賠過不是了,小公爺,男子漢可不能這般記仇。”
宋英有些不耐煩,“那你妹妹呢?”
“我妹妹?”她指著自己。
“不然呢?!”
她失笑聲,“小公爺你是不是記錯了啊,我什麼時候說要帶我妹妹一起去騎馬了?她近來身子不適,已經許久沒有出府了。”
“什麼?!”宋英不自主的緊張,“身體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有沒有看過大夫?”
顧初月被他這三連問給問懵了,呆呆道:“已經看過大夫了,隻是普通的風寒而已,經過這幾日的靜養已經好多了……還有,我二妹妹生病,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宋英表情一僵,向後退了兩步,環著手臂道:“小……小爺這不是怕你天天跟她在一起被傳染上,然後又傳染給小爺嗎?不然小爺會管她?顧初月,我告訴你啊,大過年的小爺我要是也染了風寒,饒、饒不了你,到時候小爺就賴在你們家過年了。”
“嗬嗬!”顧初月翻了兩個白眼,“隻要宋老國公願意,那你就來唄。”
“你——”
“哎呦我的天哪,小公爺你就放心吧,我二妹妹現在好的不得了,整日在弄墨齋插花彈琴,就不勞您費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