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野豬瀕死的喘息如同破舊的風箱,在寂靜的荒野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野獸的腥臊氣,迅速在洞口彌漫開來,壓過了篝火的煙火氣和劣質驅獸粉的味道。
洞內眾人呆滯了片刻,隨即爆發出劫後餘生的狂喜和虛脫般的哭泣。
“死了!那畜生死了!”
“恩人!趙教頭!黑大個!你們沒事吧?”
人們七手八腳地衝出來,想要攙扶倒在地上的呼凡和趙鐵山。
“彆過來!”趙鐵山猛地抬手製止,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他拄著卷刃的腰刀站起身,雖然也受了些震蕩,但狀態比呼凡好得多。他警惕的目光如同鷹隼,掃視著篝火光芒之外那深不見底的黑暗。“血腥味太重了!很快就會引來其他東西!快!處理現場!”
他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眾人剛剛升起的喜悅。荒野的殘酷法則再次清晰地擺在眼前——殺死一頭凶獸,往往意味著引來更多、更可怕的掠食者!
呼凡也強撐著想要坐起,但雙臂的劇痛和胸腹的翻騰讓他眼前發黑,喉頭腥甜,忍不住又咳出一小口血沫。體內那股失控的力量在經曆了剛才的極限爆發和重創後,似乎暫時蟄伏了下去,但身體的創傷卻是實實在在的。係統的警告依舊在腦海中閃爍,提示著骨裂和內臟震傷。
【叮!宿主於生死搏殺中極限催發力量,體魄承受巨大壓力,《九牛二虎勁》瓶頸突破進度+10!當前突破進度:40!警告:傷勢未愈,強行修煉或爆發將加劇損傷!】係統的提示帶著一絲殘酷的意味。力量的提升伴隨著血與傷的代價。
“呼小哥,你怎麼樣?”趙鐵山快步走到呼凡身邊蹲下,快速檢查他的手臂和胸口,眉頭緊鎖,“雙臂骨裂,內腑震蕩...傷得不輕!必須立刻處理固定!黑大個!老丈!過來搭把手!”
黑大個和老泥瓦匠連忙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起呼凡,將他攙回洞內靠近篝火的地方。趙鐵山則迅速指揮其他人:“快!把火堆弄旺!把洞口那畜生的屍體拖遠點!至少拖到五十步開外!把地上的血用土埋了!動作快!不想死的就動起來!”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和疲憊。漢子們咬緊牙關,用木棍和繩索套住鐵皮野豬尚未僵硬的屍體,喊著號子,合力將這沉重的肉山奮力向外拖去。另一些人則用破瓦罐從溪邊舀來水,混合著沙土,拚命衝刷掩埋洞口附近沾染的大片血跡。濃重的血腥味在夜風中飄散,如同黑夜中最危險的信號燈。
趙鐵山撕下自己相對乾淨的內襯衣襟,又從篝火旁取來幾根相對筆直的粗樹枝,熟練地給呼凡腫脹變形的手臂進行簡單的固定和包紮。
“骨頭沒全斷,是裂了。固定好,短時間內不能再用力,否則真廢了!”趙鐵山語氣凝重,包紮的動作又快又穩,“內傷隻能靠養,這裡沒藥,你自己運功調息試試,看能不能壓下去。”
呼凡忍著劇痛,點點頭,閉上眼睛,嘗試著引導體內那蟄伏的《九牛二虎勁》氣勁。這一次,力量雖然依舊奔湧,但似乎因為身體的劇痛和虛弱,變得稍微“溫順”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微弱的氣流,如同疏導洪水般,緩緩撫過受傷的筋骨和內腑,帶來一絲絲微弱的清涼和麻癢,暫時壓下了那火燒火燎的痛楚。
【《九牛二虎勁》氣勁引導,傷勢恢複速度微弱提升。‘勁力失控’風險暫時降低至50。】係統給出了反饋。
就在眾人緊張忙碌地處理現場和呼凡傷勢時,洞外負責警戒的黑大個突然發出一聲變了調的驚呼:“狼...狼嚎!好多!在...在圍著野豬屍體!”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洞外黑暗的荒草深處,猛地響起一片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聲!
“嗷嗚——!”
“嗷嗷嗚——!”
聲音淒厲、貪婪、充滿了對血腥的渴望!而且數量絕對不少!它們被野豬屍體散發的濃烈血腥味吸引,如同嗅到腐肉的禿鷲,迅速聚集而來!
“拖屍體的!快回來!”趙鐵山臉色劇變,對著洞外厲聲吼道。
負責拖屍體的幾個漢子連滾帶爬地往回跑,臉色煞白如紙。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黑暗中,已經能看到十幾雙、甚至幾十雙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眼睛,如同鬼火般在草叢中移動、逼近!貪婪的嘶吼和牙齒摩擦的咯咯聲清晰可聞!野豬的屍體成了最好的誘餌,但也將狼群引到了洞口附近!
“關門!堵死洞口!”趙鐵山當機立斷!幾個漢子手忙腳亂地將之前踹開的石頭重新堵回矮牆豁口,又搬來更多石塊和粗木死死頂住!簡陋的“門”被堵得嚴嚴實實,隻留下一些縫隙。
然而,這並不能帶來多少安全感。洞外的狼嚎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幽綠的眼睛在篝火光芒的邊緣晃動,貪婪地窺視著洞內。它們顯然不滿足於外麵那頭死豬,洞內活人的氣息和篝火的光芒,對饑餓的狼群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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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開始有膽大的野狼試探性地撞擊堵門的石塊和木頭,發出沉悶的響聲。雖然暫時撞不開,但那持續不斷的撞擊聲和令人頭皮發麻的狼嚎,如同催命的鼓點,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