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在提點呼凡的修行!化神劍修的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呼凡力量雖強,但過於剛猛,缺乏韌性變化。這冰魄礦芯,不僅是謝禮,更是一份機緣和點撥!
呼凡心中凜然,鄭重地將礦芯收起:“晚輩謹記首座教誨!多謝首座厚賜!”
“嗯。”柳玄霜微微頷首,目光投向撼山宗方向,“你該回去了。你宗門那邊,恐已等你多時。”她似乎意有所指,但並未明言,“此間事,冰魄峰自會處理。血煞門...哼。”一聲冷哼,帶著刺骨的殺意,周圍的溫度仿佛又驟降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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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凡知道,血煞門敢暗算清瀾宗核心真傳,柳玄霜這位護短的化神首座,絕不會善罷甘休!那血袍子,怕是要倒大黴了!
“晚輩告辭!”呼凡抱拳躬身。
柳玄霜不再多言,身形化作點點冰晶,消散在寒風之中。
半個時辰後,一艘通體由玄冰打造、銘刻著清瀾宗劍紋的華麗飛舟,在一位金丹期執事的駕馭下,載著呼凡,化作一道冰藍流光,離開了冰魄峰,朝著撼山宗方向疾馳而去。
飛舟速度極快,遠超呼凡來時的小船。舟體有陣法光幕隔絕罡風,內部溫暖如春。呼凡盤坐在舟內靜室,一邊把玩著那塊冰涼的萬年冰魄礦芯,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磅礴力量與刺骨寒意,一邊思索著返回撼山宗後可能麵臨的局麵。柳玄霜最後那句話,絕非無的放矢。
“小金,掃描撼山宗山門區域,是否有異常能量或人員聚集?”呼凡在識海吩咐。
【指令收到!掃描範圍擴大至撼山宗外門區域...】
【檢測到山門入口處,有數道隱晦但強度不低的神念掃過飛舟目標鎖定宿主)。】
【檢測到宗門內部‘傳功殿’方向,有與宿主關聯度較高的能量波動傳功長老洪烈)。】
【檢測到‘刑堂’方向,有數道帶著探查與審視意味的神念波動。】
【綜合評估:宿主返回已被高層關注,山門區域存在監控。】
果然!呼凡眼神微凝。自己這次行動,終究是引起了宗門高層的注意。就是不知道,這關注是福是禍了。
清瀾宗的飛舟在撼山宗山門外的迎客坪緩緩降落。飛舟上那醒目的清瀾宗劍紋,以及駕馭飛舟的金丹執事,立刻引來了山門守衛和附近弟子的側目和低聲議論。
“清瀾宗的飛舟?他們來乾嘛?”
“看!下來的...是呼凡師兄?!”
“呼凡師兄怎麼坐著清瀾宗的飛舟回來了?”
“聽說他前些天突然離宗,不知去向,難道是去了清瀾宗?”
呼凡對守衛出示了核心弟子令牌,又對送他回來的清瀾宗執事道了謝,在對方駕舟離去後,才神色平靜地踏入山門。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數道隱蔽但強大的神念在他踏入山門的瞬間,如同無形的觸手,在他身上掃過,帶著審視與探究,其中一道更是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冷硬與質疑,來自刑堂方向!
“呼凡師兄,洪長老有令,若您回宗,請即刻前往傳功殿一趟。”一名傳功殿的執事弟子早已等候在山門內,見到呼凡,立刻上前恭敬地說道,眼神中帶著好奇和一絲敬畏。顯然,呼凡“人形凶獸”的名頭在宗門內早已傳開。
“知道了。”呼凡點點頭,心中了然。該來的,終究要來。
撼山宗傳功殿,位於主峰半山腰,是一座由厚重玄黃石砌成的巨大殿堂,充滿了古樸磅礴的力量感。殿內彌漫著淡淡的、混雜了汗水、金屬和某種奇異礦石的味道,那是體修宗門特有的氣息。
呼凡踏入殿門,便看到傳功長老洪烈正背對著他,負手而立,仰頭望著殿內高懸的一幅巨大石刻。石刻上描繪著一位上古巨人,肌肉虯結如龍,腳踏大地,肩扛山嶽,仰天怒吼,充滿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莽荒氣魄!正是撼山宗供奉的祖師——撼嶽尊者!
“弟子呼凡,拜見洪長老!”呼凡抱拳行禮,聲音洪亮。
洪烈緩緩轉過身。他身形高大,麵容剛毅,頜下短須如鋼針,目光銳利如電,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他上下打量著呼凡,眼神複雜,有欣賞,有探究,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凝重。
“嗯,回來了。”洪烈的聲音低沉渾厚,如同擂鼓,“氣息沉穩,氣血內斂,看來此行並未虛度,反而有所精進。不錯。”
他走到殿中一張巨大的石椅前坐下,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坐吧。”
呼凡依言坐下,腰杆挺直,靜待下文。
洪烈沒有立刻說話,手指輕輕敲擊著石椅扶手,發出沉悶的篤篤聲,似乎在斟酌詞句。殿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凝滯。
“呼凡,”片刻後,洪烈終於開口,目光直視呼凡雙眼,“你可知,身為核心真傳弟子,未經報備,私自離宗,尤其還去了...清瀾宗冰魄峰那等地方,是何等忌諱?”
來了!呼凡心中早有準備,麵色不改:“弟子知錯。事出緊急,關乎故人性命,弟子不得不行此下策,未能及時報備,甘願受罰。”他態度誠懇,先認錯,但點明是為了救人,並非無端擅離。
“故人性命?”洪烈眼中精光一閃,“清瀾宗那位冷月薇?”
“正是。”呼凡坦然道,“弟子曾與冷道友在秘境中有過合作,算是共過患難。此次她在大陸遭血煞門元嬰長老暗算,身中奇毒,劍魄瀕臨潰散,命懸一線。弟子恰逢其會,受其宗門長輩所托,護送其返回清瀾宗救治。因時間緊迫,關乎生死,弟子隻能先行前往。”他半真半假地解釋,隱去了凡盟和煤球空間等核心秘密,重點突出了救人這個無可指摘的理由,並點出血煞門元嬰長老這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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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煞門?元嬰長老暗算?”洪烈眉頭一皺,顯然也聽說過血煞門的名頭,知道是大陸臭名昭著的邪道宗門,“你一個金丹體修,如何能在元嬰修士手下救人?又如何能安然進入清瀾宗核心重地?”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呼凡早有腹稿,他取出那枚柳玄霜所贈的、已經使用過一次、光芒略顯黯淡但劍意猶存的化神劍符並未拿出萬年冰魄礦芯這等重寶)。劍符一現,一股凜冽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化神劍意頓時在殿內彌漫開來!
“嘶——!”饒是洪烈元嬰期的修為和強悍肉身,在這股劍意麵前也感到皮膚刺痛,神魂悸動!他眼中爆發出駭然的光芒!
“這是...柳玄霜的劍符?!”洪烈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化神劍修的劍符!這玩意兒就是護身符和身份證明!難怪他能安然進出冰魄峰!
“正是。”呼凡收回劍符,“柳首座感念弟子護送之情,賜下此符護身,並作為信物。弟子亦是憑借此符,才得以震懾那血煞門元嬰,僥幸脫身,並護送冷道友抵達清瀾宗。”他巧妙地將功勞推到柳玄霜的劍符上,淡化了自己的作用,但又不顯得無能。
洪烈看著呼凡,久久不語,眼神複雜到了極點。震驚於呼凡竟然能獲得化神劍修的青睞和贈符!凝重於此事背後牽扯的巨大乾係!同時,墨長老之前所說的“機遇”二字,也再次浮上心頭。一個能搭上清瀾宗冰魄峰首座關係的核心弟子,對撼山宗意味著什麼?
“呼凡,”洪烈的語氣緩和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絲語重心長,“你天賦異稟,福緣深厚,宗門對你寄予厚望。此次雖事出有因,但規矩就是規矩,私自離宗,不可不罰。”
呼凡心中一緊,但麵色依舊平靜:“弟子甘願領罰。”
“不過,”洪烈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念你救人有功,且情有可原,本長老可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請長老明示!”
洪烈站起身,指著殿外遠處一座高聳入雲、通體黝黑、仿佛由無數巨大玄磁礦石壘砌而成的奇異巨塔!那巨塔造型古樸,塔身沒有任何雕飾,隻有一道道扭曲的重力波紋在塔身表麵若隱若現,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沉重威壓!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呼凡也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血似乎都受到了牽引,變得有些遲滯!
“看見那座塔了嗎?”洪烈的聲音帶著一種肅穆和向往,“那便是‘重力天梯’!乃我撼山宗開派祖師撼嶽尊者,采集九天玄磁神鐵,融合上古體修秘法所鑄!共九百九十九階!每上一階,重力倍增!是我撼山宗弟子錘煉肉身、突破極限、檢驗真傳資格的無上聖地!”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呼凡:“按照宗門規矩,新晉核心弟子,需在一年內,憑自身力量,登上重力天梯第三百階,方算穩固核心之位!而你,呼凡!”洪烈的語氣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期許!
“本長老給你的機會便是——七日內,攀登重力天梯!登頂,則功過相抵!宗門不僅不會追究你擅離之責,更會賜予你核心弟子最高權限!藏經閣三層秘法、淬體靈池核心區域使用權、宗門貢獻翻倍...所有資源,任你取用!”
“若失敗...”洪烈目光銳利如刀,“則需入‘黑獄峰’麵壁三年,洗心革麵!”
登頂重力天梯?!九百九十九階?!
呼凡心中一震!他聽說過重力天梯的威名,那是撼山宗體修的試煉場,也是噩夢之地!普通內門弟子能登上百階已是佼佼者!三百階是核心弟子的門檻!至於登頂...據洪烈剛才所言,那是真傳弟子的終極考驗!撼山宗立宗數千年來,能在核心期就登頂的,屈指可數!無一不是後來威震仙島的巨擘!
這考驗,與其說是懲罰,不如說是一場潑天的機遇!是洪烈,或者說撼山宗高層,對他的一次終極投資和考驗!登頂,則一飛衝天,徹底奠定他宗門未來巨頭的地位!失敗,則打入冷宮三年!
壓力如山!但呼凡眼中,卻燃起了熊熊戰意!
重力?極限?這正是他《九牛二虎勁》最渴望的磨刀石!肉身金丹的力量,需要最極致的壓迫來釋放和升華!
“弟子,接令!”呼凡猛地抱拳,聲音鏗鏘有力,如同金鐵交鳴!一股磅礴的氣血之力不受控製地透體而出,在殿內掀起一股灼熱的氣浪!那是對挑戰的渴望,對力量的自信!
洪烈看著眼前這個如同即將出閘猛虎般的年輕人,感受著那幾乎不遜於元嬰初期體修的恐怖氣血波動,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震撼和期待。他沉聲道:
“好!有膽魄!明日辰時,重力天梯之下,本長老親自為你開啟試煉!”
“此梯,乃力量與意誌的熔爐!登上去,你就是我撼山宗當之無愧的真龍!”
重力天梯的陰影,如同命運的號角,已在呼凡頭頂轟然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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