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凡化作一道流光,撕裂雲層,以近乎燃燒靈力的極限速度向南疾馳。身後的北地裂縫彌漫出的腐朽黑氣,如同夢魘般縈繞在心頭,但更沉重的,是腦海中那係統冰冷的倒計時——【失敗懲罰:世界淪陷,宿主死亡】。每一個字都像烙印,灼燒著他的神魂,逼迫他必須在這條超脫之路上狂奔,沒有任何喘息之機。
煤球安靜地趴在他的肩頭,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裡罕見地沒了平日的嬉鬨,反而透著一絲靈性的憂慮。它的小爪子緊緊抓著呼凡的衣領,仿佛生怕主人在這高速飛遁中被甩出去。呼凡感受到煤球的緊張,伸手輕輕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低聲道:“彆怕,我們還有時間……必須要有。”
他的聲音在呼嘯的風中顯得有些模糊,但那份決絕卻清晰可辨。
黑石堡的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這座由呼凡一手建立並壯大的聯盟核心堡壘,此刻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巍峨。城牆之上,巡邏的修士身影林立,法陣的光輝隱約流轉,一派森嚴氣象。然而,呼凡卻敏銳地感覺到,一股壓抑緊張的氛圍籠罩著整個堡壘。顯然,他之前傳遞回來的緊急命令和危機信息,已經讓整個聯盟中樞高速運轉起來,同時也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壓力。
流光徑直落入堡壘中央的最高議事廳庭院。身影剛凝實,早已等候在此的藥婆婆、幾位核心長老以及負責情報的執事便立刻圍了上來。眾人臉上都帶著凝重與急切。
“盟主!”藥婆婆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顯然這幾日未曾停歇,“您傳來的信息……太過驚世駭俗。老身已按您吩咐,啟動了所有緊急預案,聯盟進入最高戰時狀態,北地防線正在不惜代價加固,平叛大軍也在加緊清剿殘餘,預計三日內可主力回援。隻是……”她頓了頓,眼中帶著深深的困惑與擔憂,“那‘飛升之秘’……盟主,此事關乎太大,且虛無縹緲,古籍中雖有零星記載,但近萬年來無人證實。您為何突然……”
呼凡抬手,打斷了藥婆婆的詢問。他目光掃過眾人,看到了一張張寫滿疲憊與疑慮的臉。他知道,自己必須給予他們足夠的信心,但又不能透露係統任務的具體懲罰,以免引起恐慌。
“裂縫背後的存在,超越了此界極限。”呼凡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固守,唯有毀滅。古籍傳說並非空穴來風,‘登天路,踏仙門’是我們唯一的生機,也是此界能否延續的關鍵。我並非無的放矢,已有明確線索指向‘世界之脊’——不周山脈。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在我動身前往不周山脈之前,彙集所有關於此傳說的信息,找出最有可能的路徑和開啟方法。”
他刻意略去了係統任務和“靈光一閃”的細節,將推斷歸功於自身氣運感知與古籍線索的結合。但這番話依舊如同巨石投入湖麵,激起千層浪。
“世界之脊?不周山脈?”一位負責地理勘測的長老失聲驚呼,“盟主,那可是公認的絕地!上古禁製遍布,空間裂縫時有出現,更有強大無比的遠古妖獸盤踞,元嬰巔峰修士闖入核心區域都九死一生!”
“正因其險,方可能是超脫之路所在。”呼凡目光如炬,“尋常之地,如何承載連通上界的重任?藥婆婆,我讓你搜集的古老傳說和線索,進展如何?”
藥婆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連忙道:“回盟主,老身已動用聯盟所有情報網絡,以及與我們交好的各大宗門、世家藏書庫,初步整理出了一批可能與‘登天路、踏仙門’相關的古老傳說、歌謠、壁畫拓片以及古籍殘篇。部分原件或副本正在加急運送途中,目前已彙總的核心信息在此。”
她雙手奉上一枚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玉簡。“其中幾條線索,與盟主所言的‘世界之脊’隱隱有所關聯,但更多則是散布四方,真偽難辨。”
呼凡接過玉簡,神識沉入其中。海量的信息瞬間湧入腦海——古老晦澀的文字、模糊不清的壁畫影像、口口相傳的歌謠韻律、還有各地關於“仙緣”、“天門”的奇聞異錄……雜亂無章,如同一團亂麻。
若在平時,梳理這些信息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但此刻,時間就是生命。呼凡心念一動,嘗試在腦海中呼喚係統。
“係統,有無輔助處理信息、甄彆真偽的功能或獎勵?”
【叮!檢測到宿主需求。宿主可消耗一次今日未使用簽到機會,進行‘信息篩簽’。】
【信息篩簽:針對宿主當前關注的特定信息池如古老傳說合集),進行快速掃描與初步真偽、關聯度判定,並標記出高價值線索。簽到獎勵將根據信息池質量及宿主運氣,提供相關輔助。注:此簽到為特殊功能簽到,不占用常規簽到地點獎勵。)】
呼凡心中一喜。係統果然在關鍵時刻總能提供意想不到的幫助。他毫不猶豫地選擇:“進行‘信息篩簽’!”
【叮!信息篩簽成功!正在掃描宿主提供的‘古老傳說信息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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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完畢!信息總量:3782條。初步判定:高度疑似虛構或無關傳說3651條,低關聯度傳說98條,中等關聯度線索28條,高關聯度線索5條。】
【獎勵發放中……】
【恭喜宿主獲得:傳說溯源一次性技能)!】
【傳說溯源:可對一條特定傳說或線索進行深度溯源,追溯其最初源頭、流傳過程中的關鍵演變,並有一定概率還原部分被遺忘或篡改的真實信息。注:使用後技能消失。)】
好東西!呼凡精神一振。這“信息篩簽”不僅快速幫他過濾了絕大部分無用信息,還標記出了值得重點關注的高關聯度線索,更獲得了如此實用的技能。他立刻將神識聚焦在那被係統標記為“高關聯度”的五條線索上。
這五條線索,有三條直接提到了“不周山”或“天柱”,另外兩條則分彆指向了北極冰原的“古仙箴言”和東海歸墟的“異光”,但係統標記的關聯度稍遜一籌。呼凡決定,先用“傳說溯源”技能,處理那條看起來最古老、信息也相對最完整的線索——一首流傳於西北邊陲古老部落的《踏天歌》。
《踏天歌》用古老的音節傳唱,歌詞晦澀,大意是:“混沌分天地,天柱撐四方……柱折天傾西北,地陷東南……聖皇采五色石,煉之補蒼天……斷鼇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淫水。蒼天補,四極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蟲死,顓民生……然天道有缺,聖皇力竭,乃以身化路,魂歸天門……背方州,抱圓天,登天路,踏仙門,超脫輪回外,萬劫不加身……”
呼凡集中精神,對這首《踏天歌》發動了“傳說溯源”技能。
刹那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穿越了無儘時光,逆流而上,看到了這首古老歌謠最初的誕生場景——並非在西北邊陲,而是在一片更加古老、蒼茫的大地上,一群先民圍著篝火,由一位身上散發著蠻荒氣息的巫祭,用最古樸的語言吟唱著關於世界起源與救世的史詩。他看到歌謠中“天柱”的形象,正是不周山!而那“聖皇”,並非特指某一位帝王,更像是一個符號,代表了遠古時期為修補天地、開辟道路而犧牲的諸多大能力者。
畫麵流轉,他看到歌謠在流傳過程中,被不同的部落、朝代修改、增刪,加入了各自的神話人物和地域色彩,其核心關於“天柱折”、“補天”、“化路”、“登天”的信息被逐漸模糊,甚至被一些統治者刻意篡改,用以神化自身統治。
技能效果消退,呼凡腦海中關於《踏天歌》的理解已然不同。他明白了,這首歌謠的核心,記錄的是一場遠古的天地巨變很可能就是導致不周山折斷,天地規則改變的事件),以及先賢們為挽救世界、尋找出路登天路)的努力。所謂“聖皇化路”,很可能是指某位大能者,在力竭之後,以自身殘餘的力量和感悟,在不周山殘骸世界之脊)上,強行開辟或者穩定了一條通往更高層次世界的路徑——登天路!而“踏仙門”,則是這條路徑的終點,一個考驗,一個關口。
“所以,登天路,很可能是一位遠古大能犧牲自我,為後輩留下的一線生機。它並非自然生成,而是人為開辟的通道,因此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開啟和通過……”呼凡若有所思。他想到了自己融合的“世界之心碎片)”,那本就是此界本源力量的凝聚;想到了自己《混沌不滅體》的傳承,那是直指力量本源的至高法門;想到了自己古武共主的身份和彙聚的氣運……這些,是否就是得到這條“人造”天路認可的關鍵?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玉簡中其他高關聯度線索。
一條是刻錄在某塊殘破龜甲上的箴言,出自北極冰原深處那個萬年玄冰洞:“天路非路,心路也。仙門非門,道關也。力不足以破虛,心不足以明道,縱見天門,亦如盲人視物,不得其門而入。”這條線索強調了“心”與“道”的重要性,暗示登天路並非單純的物理路徑,更是一場對心性與大道的考驗。
另一條是拓印自南疆無儘林海某處原始祭祀岩壁的圖案,描繪著一個模糊的巨猿形象,肩扛山嶽,腳踏祥雲,正向著一扇散發著光芒的門戶走去。圖案旁邊有古老的祭祀符文,經過聯盟內精通古文字的學者初步破譯,大意是:“力之極,可擎天,可踏淵,破枷鎖,見真門。”這條線索則再次強調了“力量”的重要性,尤其是肉身力量,與呼凡的體修之路不謀而合。
還有一條線索,是一卷殘損嚴重的上古竹簡,來自某個早已湮滅在曆史長河中的宗門秘庫,上麵斷斷續續記載著:“……天路開,需界運加持……聚一界之氣,引天路顯形……仙門現,需至強之力轟擊……或引仙靈之氣接引……”
最後一條高關聯度線索,則是一副繪製在不知名獸皮上的古老星圖,旁邊標注著奇特的符文。星圖的核心,正指向不周山脈的方向,並且在不同星辰位置,標注了一些類似節氣、時辰的符號,似乎暗示著登天路的開啟,可能與特定的天象時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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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高關聯度線索,從不同角度——曆史起源、心性要求、力量標準、氣運條件、開啟時機——共同勾勒出了“登天路,踏仙門”的模糊輪廓。
呼凡緩緩睜開眼,眼中精光閃爍。他看向藥婆婆和眾位長老,沉聲道:“古老傳說並非空談。‘登天路,踏仙門’確實存在,其起點,極大概率就在不周山脈。而要開啟並通過這條路,需要滿足幾個條件。”
他頓了頓,整理著剛從線索中提煉出的信息:“第一,需要彙聚此界氣運,以氣運為引,讓隱匿的天路顯化。這一點,我身為古武共主,或可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