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呼凡留下的神念虛影在黑石堡議事廳與蠻牛聖地徹底消散,標誌著他對下界的最後安排已然落定。而他的本體,在那道貫穿虛空的登天路上,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空間穿梭。然而,本章所述,並非其飛升之後的見聞,而是將時間稍稍回溯,聚焦於他自黑石堡出發,正式踏上前往不周山脈——那被認定為“世界之脊”的險峻征程。
黑石堡,盟主專屬飛舟平台。
晨曦微露,為巨大的黑石堡披上了一層淡金色的薄紗。平台之上,一艘長約十丈、造型古樸、通體由暗沉金屬打造、表麵銘刻著無數防禦與加速符文的飛舟正靜靜懸浮。這是呼凡成為古武共主後,聯盟煉器大師們傾力為他打造的座駕——“破雲梭”,兼具速度、防禦與一定的隱匿能力,是長途跋涉的理想工具。
呼凡一身利落的青色勁裝,站在破雲梭旁,身形挺拔如鬆。他沒有穿戴多麼華麗的盟主服飾,因為接下來的旅程不需要排場,需要的是極致的效率與應對突發狀況的靈活性。藥婆婆、幾位核心長老以及一批自願前來送行的聯盟骨乾默默立於平台邊緣,氣氛肅穆中帶著難以化開的沉重。
沒有過多的言語,該交代的早已在之前的會議和神念留影中交代清楚。呼凡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在藥婆婆滿是擔憂與堅定的臉上略作停留,微微頷首。
“走了。”他最終隻吐出這兩個字,聲音平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恭送盟主!祝盟主一路順風,功成歸來!”眾人齊聲躬身,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
呼凡不再猶豫,轉身,一步踏入破雲梭的艙門。煤球“嗖”地一下從他肩頭竄下,率先鑽了進去,好奇地在並不算特彆寬敞的船艙內東張西望。
艙門閉合,陣法光芒流轉,破雲梭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隨即化作一道幾乎融入晨光的淡灰色流影,悄無聲息地衝天而起,瞬間突破雲層,朝著西方不周山脈的方向疾馳而去,速度快得驚人。
藥婆婆等人仰望著飛舟消失的天際,久久不曾離去,直到那縷流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外,才各自懷著複雜的心情,轉身投入盟主離去後更加繁重的工作中。他們能做的,就是守住這份基業,等待一個或許渺茫,卻必須去相信的希望。
破雲梭內。
呼凡並未坐在舒適的座椅上,而是盤膝坐在操控陣盤前方,神識與飛舟緊密相連,親自掌控著方向與速度。他將破雲梭的速度提升到了常規巡航的極限,梭體外的符文閃爍不定,抵禦著高速飛行帶來的巨大風壓與靈力摩擦。
眼前的巨大水晶屏幕上,顯示著由聯盟提供的最新、最詳儘的地圖。地圖上,一條被標注為“最優路徑”的紅色線條,蜿蜒指向大陸西方那片被濃重陰影覆蓋的區域——不周山脈。這條路徑儘可能繞開了已知的幾處大凶絕地以及一些強大妖獸族群的領地,但即便如此,地圖上仍有大片的區域標注著“未知”或“危險”,需要用他的雙腳和拳頭去親自探索。
“按照這個速度,不計消耗,全力飛行,抵達不周山脈外圍預計需要兩日。”呼凡心中計算著,“抵達外圍後,需步行穿越約千裡險地,才能到達擎天峰下的觀星崖。時間……依舊緊迫。”
他能感覺到,懷中被小心存放的那枚來自林清瑤的冰心劍佩,正散發著絲絲縷縷的清涼氣息,讓他始終保持心神清明,高速飛行帶來的些微煩躁感也被輕易撫平。這玉佩的效果,比想象的還要好。
“嗷嗚~”煤球似乎有些無聊,在呼凡腿邊蹭了蹭,然後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呼凡隨身攜帶的、裝有它最愛吃的某種靈果的儲物袋。
呼凡低頭看了它一眼,無奈地笑了笑,取出一枚紅彤彤、散發著誘人果香的靈果丟給它。煤球立刻歡快地接住,跳到一旁哢嚓哢嚓地啃了起來,暫時安靜了。
“係統,”呼凡一邊操控飛舟,一邊在心中默念,“調出我之前整理的,關於不周山區域已知危險源清單。”
【叮!清單已調出。主要危險分類:一、自然環境類:罡風峽穀、蝕魂迷霧、萬載玄冰窟、地火熔岩河……二、妖獸異獸類:鑿齒元嬰中期至後期,群居)、九嬰元嬰巔峰,可控水火毒煙)、大風元嬰後期,極速,操控颶風)……三、未知險地遺跡:多處標注,信息不全,需謹慎探索。】
看著腦海中羅列出的長長清單,呼凡嘴角微微抽動。這不周山,簡直是個超級險地大雜燴,難怪被稱為絕地。元嬰修士進去,跟送菜差不多。
“希望能順利避開大部分吧……”他暗自祈禱,但深知這可能性不大。如此濃鬱的混沌氣息和特殊環境,必然孕育著無數難以預料的風險。
時間在高速飛行中流逝。破雲梭穿越廣袤的平原,掠過連綿的山脈,下方景物飛速倒退。偶爾,會遇到一些不開眼的飛行妖獸試圖攔截,但往往還沒靠近,就被破雲梭自帶的防禦陣法震開,或者被呼凡隔空一道凝練的氣血指風點爆,連減緩速度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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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他進行了一次常規簽到。地點就選在了高速飛行的破雲梭內。
【叮!破雲梭高速移動狀態)簽到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疾風符極品)x3!】
【疾風符極品):一次性符籙,使用後可瞬間大幅提升移動速度或物體飛行速度,持續一炷香時間。效果可疊加。注:此符對肉身負荷較大,需謹慎使用。)】
“哦?趕路的好東西!”呼凡眼睛一亮,小心收起。這符籙關鍵時刻或許能用來擺脫難以力敵的敵人,或者縮短趕路時間。
第一日的飛行相對順利,除了擊退幾波妖獸,並未遇到真正的麻煩。當夜幕降臨時,呼凡選擇了一處相對荒僻的山穀降落,布下簡單的隱匿和警戒陣法,稍作休整。他並未深度入定,而是保持著一半的神識外放,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煤球則儘職地充當著哨兵的角色,它那敏銳的感知,尤其是在對危險和特殊氣息的探測上,甚至超過了呼凡的神識。一夜無事。
第二日,繼續啟程。隨著不斷向西,空氣中的靈氣愈發稀薄和狂暴,大地也開始呈現出一種蒼涼、古老的景象。山勢變得越發陡峭奇崛,植被稀疏,偶爾能看到一些外界罕見的、散發著詭異氣息的植物和礦物。
下午時分,破雲梭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前方,一片無邊無際、仿佛連接著天地的巨大山脈陰影,已然占據了整個視野。即使相隔還有數百裡,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壓抑感和渺小感便已撲麵而來。
不周山脈,到了!
那巍峨、混沌、亙古長存的氣息,遠超呼凡見過的任何山嶽。主峰擎天峰更是如同支撐天地的巨柱,上半部分隱沒在翻滾的雲海和更上方隱約可見的、扭曲空間的九天罡風層之中,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嚴。
“好一個世界之脊!”呼凡深吸一口氣,感受到此地的混沌氣息比外圍濃鬱了數倍不止,他體內的《混沌不滅體》功法自發加速運轉,貪婪地吸收著這同源的能量,竟讓他感到一陣舒坦。但同時,那股無處不在的世界壓迫力也驟然增強,仿佛有無形的大山壓在肩頭,讓他的動作都滯澀了幾分。
他知道,破雲梭不能再前進了。不周山脈核心區域混亂的法則和強大的天然禁製,會對飛舟類法器造成嚴重乾擾,甚至可能引發不可預料的後果。
他操控破雲梭,在不周山脈外圍一處相對隱蔽的山坳中緩緩降落。
收起破雲梭,呼凡腳踏實地,感受著腳下傳來那沉重、古老的山脈脈動。他活動了一下筋骨,適應著此地增強了數倍的重力和壓迫感。
“接下來,要靠這雙腿了。”呼凡看向那近在眼前,卻又仿佛遙不可及的擎天峰,目光堅定。肩頭的煤球也抖了抖身子,小爪子緊緊抓住,圓溜溜的眼睛裡充滿了警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走吧,煤球。讓我們去會會這世界之脊,看看那登天路,究竟是何等模樣!”
呼凡辨認了一下方向,根據地圖和自身對那股“世界極點”的模糊感應,選擇了一條看似相對平緩,實則危機四伏的路徑,邁開了堅定的步伐,正式踏入了不周山脈的範圍。
他的征程,從此刻起,才算是真正進入了最危險、最關鍵的階段。每一步,都可能踏足絕地;每一刻,都可能遭遇強敵。
但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往無前的決絕。為了身後的世界,為了與女劍仙的約定,也為了自己追求的至高力量之道,他必須走下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嶙峋的山石與彌漫的混沌之氣中。唯有那堅實的腳步聲,以及煤球偶爾發出的、帶著探查意味的低鳴,在這片古老而危險的土地上,悄然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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