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用她那特有的、清冷平穩的語調,說出了一句讓除了小布之外所有人都瞬間石化的話:
“我並非源自此方宇宙。”
餐桌上鴉雀無聲。
弦人手裡的筷子差點掉桌上。他雖然早有猜測朝霧來曆不凡,但親耳聽到“並非此方宇宙”這種話,衝擊力還是太大了。
智子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完全說不出話,大腦似乎在處理這句簡單話語中蘊含的龐大信息量。
純則是一臉純粹的、巨大的震撼和.........崇拜?“另一個宇宙?好厲害!那朝霧姐姐你是外星人嗎?像布萊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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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霧看著他們迥異但同樣寫滿震驚的反應,碧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笑意。她並沒有因為這個問題而感到被冒犯,反而覺得比留間一家這種直率而真誠的反應很有趣。
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依舊平穩,但似乎比平時多了一分耐心,解釋道:“並非簡單的‘外星人’可以概括。不同的宇宙有其各自的規則與生命形態。我所在的體係,與此地有所不同。”
她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更合適的詞語,然後補充道:“至於我為何在此,可以理解為.........此方宇宙在我的觀測與管轄範圍內。此次前來,是對一些能量異常進行例行檢查與維護。”她的話語帶著一種自然而然的威嚴,仿佛這是再平常不過的職責。
弦人終於從震驚中稍稍回過神,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驚愕:“管、管轄?檢查?朝霧小姐,您的意思是.........您究竟是......”
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眼前這位清冷、強大、來曆神秘的存在。守護神?管理員?監察者?
朝霧將目光轉向弦人,她能感受到這位隊長內心的震動與求知欲。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朝霧看了看正仰著小腦袋,眼燈亮晶晶地望著她的布萊澤,又看了看雖然震驚但眼神中依舊帶著溫暖與善意的智子和純。
她似乎做出了決定。
“存在的形式有很多種,”朝霧的聲音放緩了一些,帶著一種敘述古老故事的平和,“我並非一成不變,雖經曆了多次生命的輪回與形態的更迭,但依舊會履行我的職責。”
她輕輕抬起手,指尖縈繞起一絲極其微弱的、卻純粹到令人心悸的光暈,那光暈中仿佛蘊含著星辰的誕生與寂滅。
“而在這一次的生命輪回中,我的形態,從本質而言,與布萊澤相似。”她看向布萊澤,小布似乎感應到那舒服的光之力,高興地發出“rua!”的一聲,還點了點小腦袋。
“相、相似?”弦人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了“您是說......您也是......奧特曼?”這個詞說出口,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重量。
朝霧微微頷首,肯定了弦人的猜測:“是的。”
她收回了指尖的光暈,目光掃過屏息凝神的三人,終於緩緩說出了那個名字:
“我這一世作為光之戰士的名字是——”
“烏拉諾斯。”
“烏拉諾斯.........”弦人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感覺這個名字本身就帶著一種古老而神聖的意味。
智子也喃喃道:“烏拉諾斯......天空霸主.........”她依稀記得一些神話傳說。
“好好聽的名字!”純興奮地說,“是朝霧姐姐的奧特曼名字嗎?”
“是的。”朝霧點頭,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語氣裡帶著一絲極細微的、幾乎難以捕捉的柔和“這個名字.........是我的爸爸為我取的。”
“爸爸?”智子捕捉到了這個充滿溫情的詞,她女性的細膩和溫柔讓她自然而然地追問,試圖拚湊出更多關於朝霧的故事,“那.........您的母親呢?她一定也是位很特彆的人吧?”她想象著能孕育出如此強大又清冷存在的女性會是什麼樣子。
然而,朝霧卻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眼神似乎飄遠了一瞬,仿佛看向了某個遙遠的記憶點。
“我沒有母親。”她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實“我隻有兩位親生父親。”
“兩位.........父親?”智子再次愣住了,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弦人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又覺得,對於一位來自其他宇宙、身為光之戰士的存在來說,這似乎也並非不可能。
朝霧看著他們,並沒有覺得這個問題難以回答,反而覺得比留間一家這種試圖去理解她的努力讓她感到一種奇特的.........溫暖。她願意多說一些。
“嗯。”朝霧輕輕應了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的邊緣,眼神變得有些悠遠,仿佛陷入了溫暖的回憶中。“是他們共同賦予了我生命。不過,給我取名的,主要是爸爸。”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極其細微的、近乎無奈卻又充滿愛意的笑容,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生動真實。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爸爸和父親的關係.........並不像現在這樣。他們曾經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但也經曆過非常激烈的爭執和.........決裂。”朝霧的聲音很輕,帶著對往事的唏噓,“那是一段很艱難的時期,他們彼此傷害,也各自痛苦。”
餐桌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布萊澤都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轉變,安靜地聽著。
“就是在他們關係最冰冷的那一刻”朝霧的語氣變得有些奇妙“爸爸突然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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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智子捂住了嘴,眼中充滿了驚訝和一絲心疼,在那種情況下發現有了孩子.........
“是的”朝霧點點頭,她能感受到智子的共情“我的出現,像一道強行楔入黑暗冰封中的光。據說,當時爸爸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所有的憤怒和絕望,在知道我的存在時,瞬間被一種更大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取代了。”
她想象著當時的場景,眼中帶著光:“而父親.........爸爸氣息的轉變和圓環的詢問,也讓他感到了不對勁。再加上我的特殊性,雖然當時還沒有出生,但我其實是可以變成小光團出現在爸爸麵前的”
“在父親詢問爸爸他們之間是否有個孩子時,”朝霧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忍俊不禁的笑意,仿佛回憶起了當時那荒謬又緊張的場景“唉!我感覺那個時候的父親呆呆的,實在是忍不住就出聲問爸爸——”
她模仿著一種稚嫩又帶著點焦急的、仿佛直接從意識中發出的聲音:“爸爸!父親怎麼呆呆的,我以後的智商會不會受到影響啊?”
“噗——”純第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趕緊捂住嘴,眼睛彎成了月牙。
智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象著那個畫麵——雙方對峙的現場,突然插入一個未出世孩子關於智商的擔憂,這反差實在太有戲劇性了。
連弦人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揚,他能想象到那位“父親”當時該是多麼的錯愕和.........無辜。
朝霧笑著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溫暖的光彩:“當時爸爸的表情.........嗯,非常複雜。想笑,又覺得場合不對,更多的是無奈和一種.........‘看吧,孩子都嫌棄你了’的微妙得意。而父親.........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難以置信、再到一種混合著狂喜、慌亂和‘我居然被還沒出生的孩子質疑智商’的委屈,特彆精彩。”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柔和:“不過,爸爸當時看著我那團小小的、散發著微光、還試圖躲開父親視線的小光團,又看看對麵那個徹底傻掉的父親,所有的憤怒和絕望好像突然就.........泄氣了。”
餐桌上響起一陣壓抑著的輕笑聲,連小布萊澤都似乎感受到了快樂的氣氛,跟著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所以”智子擦著眼角笑出的淚花“您就這樣.........拯救了父母的愛情?”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更多的是因為,他們之間本身就有感情存在”朝霧微笑著說,帶著點小自豪“雖然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父親都對我那句‘智商擔憂’耿耿於懷,總是試圖證明自己聰明又可靠,鬨出不少笑話。爸爸就經常拿這個打趣他。”
她的目光變得溫暖而懷念:“但正是從那一刻起,他們之間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鴻溝,開始被一點點填平。”
“真好.........”智子由衷地感歎道,眼中充滿了感動。
弦人也深深點頭,他完全能理解那種為了孩子而做出的改變和努力。他看著朝霧,覺得這位來自異宇宙的光之戰士,形象變得更加豐滿和親切了,她不僅強大神秘,也有著如此人性化、充滿煙火氣的家庭故事。
“那後來呢後來呢?”純迫不及待地追問,他完全被這個神奇的家庭故事迷住了。
“後來啊.........”朝霧的笑容更加明媚“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雞飛狗跳的孕期和育兒生活了。父親從一個冷酷的光之戰士變成了手忙腳亂、小心翼翼的新手爸爸,爸爸則一邊嫌棄他笨手笨腳,一邊又忍不住指導他.........那又是另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她看著桌上其樂融融的一家人,輕聲道:“總之,他們現在很恩愛。我們家.........很幸福。”
講述完父母這段戲劇性的往事,朝霧似乎才從溫暖的回憶中完全回過神來。她看著聽得入迷的比留間一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好像一不小心就說了這麼多家長裡短的事情。”
“完全沒有!”智子連忙說,“謝謝您願意和我們分享這些,感覺.........感覺和朝霧小姐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好多好多。”她感覺眼前的朝霧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宇宙來客,而是一個有著有趣家庭和可愛父母的、可以親近的朋友。
弦人也點頭附和:“是的,這些故事很珍貴,謝謝您的信任。”
純則一臉向往:“朝霧姐姐的爸爸和父親聽起來好有趣!真希望能見見他們!”
朝霧溫柔地笑了笑:“也許.........會有機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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