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宇那句雲淡風輕的“我們的征途才剛剛開始”對於此刻的14班全體同學來說,其殺傷力不可謂不大。
短暫的死寂之後,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走……走上去?!”一個男生指著那條幾乎與地麵成七十度角消失在茂密樹林裡的“路”,聲音都變了調,“楊老師,您確定這不是野豬下山踩出來的道兒?”
“我的媽呀,我這雙鞋是限量版的aj,全球首發!是用來收藏的,不是用來爬山的!”王昊看著自己腳上那雙嶄新的寶貝球鞋,又看了看地上濕滑的泥土和尖銳的石子,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還有毛驢?!”幾個女生看著那幾頭正悠閒地甩著尾巴,眼神裡透著三分無辜七分鄙夷的毛驢,臉上露出了既好奇又嫌棄的複雜表情,“咱們……要不要騎著這個上去?”
一位皮膚黝黑,頭戴草帽,嘴裡叼著一根旱煙杆的老農走了過來。他就是楊明宇提前聯係好的向導,姓李,當地人都叫他“李大叔”。
李大叔用他那口帶著濃重方言的普通話,慢悠悠地解釋道:“城裡娃兒,這山路陡,你們細皮嫩肉的走不慣。這幾頭驢是咱山裡最好的‘寶馬’,專門幫著馱東西。人嘛,還是得自己走,騎驢比走路還顛。”
此言一出,徹底粉碎了部分同學企圖“騎驢上山”的幻想。
“好了,同學們,安靜一下!”楊明宇拍了拍手,再次掌控了局麵,“現在,給大家十五分鐘時間重新整理行李。記住,我們不是去度假,是去體驗生活。除了換洗衣物和必需品,所有不必要的‘累贅’,比如零食、遊戲機、化妝品……通通都給我留在車上!”
“啊?!”哀鴻遍野。
王昊看著自己那個塞滿了各種進口零食和高科技產品的登山包,感覺就像是接到了聖旨,要他親手斬掉自己的左膀右臂。
“楊老師,我這能量棒是瑞士產的,一根能頂一頓飯!”
楊明宇瞥了他一眼:“山裡的土豆,一斤能頂你十根。”
“我這遊戲機……是為了放鬆精神,勞逸結合!”林天也試圖掙紮一下。
楊明宇笑眯眯地看著他:“相信我,接下來的這段路,比你玩過的任何闖關遊戲都刺激,保證讓你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想不起來放鬆。”
在楊明宇不容置疑的命令下,一場轟轟烈烈的“行李精簡運動”開始了。學生們一個個哭喪著臉,忍痛割愛,將那些曾經被他們視若珍寶的“城市裝備”一件件地從背包裡掏出來,放回大巴車的行李艙。
十五分鐘後,五十多個身背簡易行囊,麵帶“英勇就義”般悲壯神情的城市少年少女正式踏上了這條通往未知的山路。
起初的十分鐘還帶著幾分新奇。
山裡的空氣確實好聞,帶著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氣息,深深吸一口,感覺連肺都被洗刷了。林間的鳥叫聲清脆悅耳,嘰嘰喳喳的,像是在為他們這群不速之客開歡迎會。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隨著他們的移動而跳躍,彆有一番詩情畫意。
“其實……好像也沒那麼難嘛。”一個女生一邊走一邊說,“這空氣,比我媽買的那個空氣淨化器好用多了。”
王昊也漸漸緩過了神,他從包裡掏出一個便攜式的小風扇,對著自己的臉吹著,得意地說:“看見沒,這叫專業。爬山也要有爬山的格調。”
但這份“格調”和“詩意”,在二十分鐘後被現實衝刷得一乾二淨。
山路變得越來越陡,越來越窄。所謂的“路”,很多時候隻是前人踩出來的泥土台階,濕滑難行。他們的腳下不再是平坦的地麵,而是盤根錯節的樹根和大小不一的石塊,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否則就有滑倒的風險。
空氣,也從最初的清新變得悶熱而潮濕。像一個巨大的蒸籠,將他們所有人都罩在裡麵。汗水開始不受控製地從每個人的毛孔裡往外冒,很快就汗濕了他們的t恤,黏糊糊地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呼……呼……楊老師,還有……多遠啊?”一個體質較差的男生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自己的嗓子眼都在冒煙。
楊明宇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麵的李大叔,然後回頭,臉上掛著魔鬼般的微笑:“不遠了,我們剛走完第一個‘之’字彎,後麵大概……還有十八個。”
“十……十八個?!”那男生的臉瞬間垮了,感覺天都塌了。
之前還嘰嘰喳喳的同學們此刻變成了一支沉默的隊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痛苦。
王昊那個“專業”的小風扇早就沒電了,被他嫌棄地塞回了包裡。他感覺自己每抬一次腿,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腳上那雙寶貝aj,此刻已經沾滿了黃色的泥漿,鞋帶上還掛著不知名的草葉,看上去狼狽不堪。
“我的天……我為什麼要來這種鬼地方……我在家吹著空調,喝著冰可樂,打著遊戲,它不香嗎……”他一邊走,一邊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碎碎念著,這成了他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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