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一天,我把他弄丟了……”淚水仿佛斷了線的珍珠。
封聿桌子下麵的手,瞬間握緊微微顫抖。
深深吸一口氣,儘量讓那個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激動。
他想為自己辯解,哪怕隻說一句,可到話到嘴邊隻剩下蒼白無力的謊言,“或許……或許他隻是因為什麼事情暫時離開了……”
“他說過,要保護我一生一世,我們要永永遠遠在一起的。”
那是顧瑾第一次知道,狗奴兒居然認得字,而且寫得非常好看。
那秀麗灑脫的筆跡證明他出身不凡。
小姐還記得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承諾。
封聿的心上仿佛有什麼正在雕刻,每一下都讓他疼痛無比。
他還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說。
封聿攥緊顫抖的手,青筋凸起。
如今的他處在漩渦的正中心,皇室內湘王和太子對自己虎視眈眈,漠北境突厥伺機而動,越靠近自己代表麵臨的危險就越多。
他不想讓小姐處於危險之中,更不想讓她因為自己身陷囹圄。
隱忍不發,內心苦楚不知道和誰訴說。
他咬了一口包子,將這一切全都一個人咽下。
對於他來說,自己能被小姐記住便已經足夠。
人傀案至此告一段落,可邪修最後的那些話,讓封聿內心不安。
封聿拿著密室中得到的那塊三角令牌,“永生?”
聯係邪修臨死前喊的那句‘教主神威,永生永存’,封聿懷疑這應該是某個邪教的信物。
封聿回宮後,向皇帝封近堯稟報,皇帝知道真相後,怒不可遏,大罵邪修之人是罪該萬死。
可京城內還有邪修隱藏,他們和最近接連發生的嬰兒失蹤有關。
皇帝命令祁王繼續調查邪修以及嬰兒失蹤案。
顧瑾一早悄悄回家,不多時孫嬤嬤就來報,“大小姐,昨天夜裡西院那邊發生大事了。”
“這大清早怎麼急急慌慌的?”顧瑾見孫嬤嬤慌張。
“大小姐,昨天晚上,錦榮在西院的柴房裡自戕了。”孫嬤嬤臉色慘白。
剛得知這個消息,她整個人都被嚇得魂飛天外。
顧瑾輕抬眼皮。
“哦。”
二夫人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能將自己的回京路線和時間都賣給山匪,沒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二夫人給錦榮的任務是找機會除掉周姨娘的孩子,事情成功就提拔她到西院來做貼身丫鬟,如果不成……二夫人斷然不會留下她。
何況,錦榮作為她安排在周姨娘身邊的暗棋,一旦被發現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留著也是麻煩。”二夫人此時坐在西院正間喝著熱茶。
昨天晚上,她親眼看著錦榮自戕斷氣,才回來的。
她的腦中此時一片混亂。
她嫁給顧政赫二十年,更是在侯府後院經營了二十年,內宅七七八八都是她的人,說她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她從一個商賈之女做到侯府二夫人的位置,已經是光宗耀祖,振興門楣,可她的野心更大。
她不想局限於此,她要魚躍龍門。
原本毓秀宴就不該有顧瑾的位置,應該是自己的女兒顧汐大放異彩,引得各方關注。
到時候博得皇室的青睞,往後的路也更好走。
可不想顧瑾的到來,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女兒的一切。
讓顧汐在毓秀宴上受到皇後娘娘批評,更是讓自己磋磨周姨娘的計劃落空。
這一切,都是顧瑾這個‘災星’搞的鬼,甚至讓侯爺對自己也起了疑心,差點丟了掌家權。
僅憑這一點,就絕對不能放過她。
“你沒資格地得到那麼多,你這一切都應該是我汐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