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舊宅裡的紅帖
林晚拖著行李箱站在青石板巷口時,已是黃昏。巷子裡的老槐樹影影綽綽,將斑駁的陽光剪得支離破碎,空氣裡彌漫著潮濕的黴味與焚香混合的古怪氣息。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外婆留下的老宅——一座藏在城市老城區深處的四合院,灰瓦白牆,門楣上掛著褪色的木匾,刻著“沈宅”二字,筆畫間積著厚厚的灰塵,像蒙了一層歲月的痂。
“就是這兒了。”中介將一串銅鑰匙遞過來,指尖微微顫抖,“林小姐,這房子……有些年頭沒住人了,您進去後仔細些。還有,晚上要是聽到什麼動靜,彆太在意,老房子都這樣。”
林晚接過鑰匙,觸到銅片的瞬間,一股刺骨的涼意順著指尖爬上來,她皺了皺眉:“謝謝,我知道了。”
中介像是得了赦令,匆匆交代了幾句水電位置,便轉身快步離開,背影透著幾分倉皇,仿佛這老宅是什麼燙手的山芋。林晚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外婆去世得突然,沒來得及留下太多囑咐,隻在遺囑裡將這老宅留給了她。她剛辭掉大城市的工作,正愁沒地方落腳,便順理成章地來了這裡。
推開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悶響,像是沉睡的老宅被驚醒時的歎息。院子裡長滿了齊腰深的雜草,牆角爬著枯黃的藤蔓,一口廢棄的石井欄上布滿青苔,井裡黑黢黢的,望不見底。正屋的門虛掩著,林晚推開門,一股混雜著塵土與舊物的味道撲麵而來,嗆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屋子裡空蕩蕩的,隻有幾件破舊的家具,蒙著白布,像一個個靜止的幽靈。她走到窗邊,拉開積滿灰塵的窗簾,夕陽的餘暉湧進來,照亮了空中飛舞的塵埃。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落在了牆角的一個舊木箱上。
木箱是深棕色的,表麵刻著模糊的花紋,鎖已經鏽住了。林晚本不想動外婆的舊物,但不知為何,那木箱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她走過去。她找了根鐵絲,費力地撬開了鎖,箱子裡鋪著一層暗紅色的絨布,上麵放著一個巴掌大的紅帖。
紅帖的紙是那種很古老的灑金紅紙,邊緣有些磨損,封麵上用金線繡著“婚書”二字,字體娟秀,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她從未聽說外婆年輕時有過什麼婚約,更彆說這樣一份保存完好的婚書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起了婚書。指尖剛碰到紅紙,那股熟悉的涼意再次襲來,這一次更甚,仿佛有一隻冰冷的手順著她的手腕往上爬。她顫抖著翻開婚書,裡麵的字跡是用墨寫的,有些褪色,但依稀能看清內容:
“今有沈氏婉清,年方十八,許配於張氏子安,擇良辰吉日,共結秦晉之好。然天不假年,子安逝於癸卯年秋,婉清願守節,與子安結陰親,以紙為媒,以魂為聘,自此陰陽相隔,情意不絕。”
落款日期是七十多年前,而“沈氏婉清”,正是外婆的名字。
林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結陰親?用紙為媒?她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手裡的婚書仿佛有千斤重。就在這時,婚書的最後一頁掉出一張小小的紙人,紙人穿著紅色的喜服,五官被畫得精致卻詭異,尤其是那雙眼睛,黑洞洞的,像是在盯著她看。
“啪嗒”一聲,紙人落在地上,林晚嚇得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的木箱。她定了定神,彎腰想去撿那紙人,卻發現紙人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像是在笑。
“彆自己嚇自己。”她喃喃自語,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懼,撿起紙人,塞進了婚書裡,又將婚書放回木箱,蓋好蓋子。她不敢再看那木箱一眼,轉身快步走出了正屋,仿佛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
夜幕漸漸降臨,老宅裡靜得可怕,隻有風吹過窗戶的“嗚嗚”聲。林晚坐在臥室的床上,手裡拿著手機,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滿腦子都是那張婚書和那個紙人,還有外婆年輕時的樣子——外婆總是很安靜,很少提起過去,也從不允許家裡掛紅色的東西,現在想來,或許都和這份陰親有關。
不知過了多久,牆上的掛鐘突然“當當”地響了起來,林晚抬頭一看,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正想躺下睡覺,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叩叩叩”的聲音。
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像是有人在用手指輕輕敲門。
林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時間,誰會來這裡?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院子裡黑漆漆的,隻有月光灑在石井欄上,泛著冷白的光。敲門聲還在繼續,“叩叩叩”,節奏緩慢而規律,像是在催促著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壯著膽子走出臥室。走廊裡的光線很暗,牆壁上的影子被手電筒的光拉得很長,扭曲變形,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她走到正屋門口,敲門聲突然停了。
“誰……誰在外麵?”林晚的聲音帶著顫抖,打破了老宅的寂靜。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沒有人回答,院子裡隻有風吹過雜草的“沙沙”聲。
林晚咬了咬牙,推開正屋的門,手電筒的光束在院子裡掃過。雜草叢生的地麵上,除了她的影子,什麼也沒有。她鬆了口氣,或許是風吹動了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吧。
就在她準備轉身回屋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石井欄旁邊的地麵上,放著一樣東西。她走過去,用手電筒照了照,心臟猛地一縮——那是一個紅色的紙包,和她下午看到的婚書是同一種紅紙。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紙包,紙包很輕,裡麵像是包著什麼細小的東西。她猶豫了一下,拆開了紙包,裡麵掉出幾枚生鏽的銅錢,還有一張小小的紅紙,上麵用墨寫著一行字:
“明日寅時,備好喜服,候君來迎。”
字跡和婚書上的一模一樣,娟秀而詭異。
林晚嚇得手一抖,銅錢和紅紙掉在了地上。她猛地站起身,手電筒的光束在院子裡慌亂地掃著,卻什麼也沒發現。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後傳來“吱呀”一聲,回頭一看,正屋的門不知何時關上了。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她轉身就往臥室跑,身後仿佛有腳步聲在跟著她,輕得像紙摩擦地麵的聲音。她衝進臥室,反手鎖上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冷汗已經浸濕了她的衣服。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林晚看著那道影子,突然發現,影子的形狀有些奇怪,不像是她的。
她慢慢地轉過頭,看向窗戶。窗簾的縫隙裡,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黑洞洞的,和那個紙人的眼睛一模一樣。
第二章消失的紙人
第二天一早,林晚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的。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昨晚的恐懼仿佛還在眼前,卻又像是一場荒誕的噩夢。
她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明媚,院子裡的雜草在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石井欄上的青苔也透著幾分綠意,昨晚的陰森詭異似乎都被陽光驅散了。
“真的是噩夢嗎?”她喃喃自語,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那裡放著一個紅色的紙包,正是昨晚她在院子裡撿到的那個。
不是夢。
林晚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拿起紙包,裡麵的銅錢和紅紙還在。紅紙上的字跡清晰可見,“明日寅時,備好喜服,候君來迎”,寅時就是淩晨三點到五點,而“明日”,就是今天。
她不敢再想下去,拿起手機,想給朋友蘇曉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她走到院子裡,舉著手機四處走動,信號格始終是空白的。這老宅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屏障包裹著,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聯係。
“不行,我得離開這裡。”林晚下定決心,轉身回到臥室,開始收拾行李。她不想管什麼外婆的舊宅,更不想管那份詭異的婚書,她隻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就在她收拾到一半時,突然想起了那個木箱裡的婚書和紙人。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正屋,打開了木箱。婚書還在,可裡麵的紙人卻不見了。
林晚的心一沉,紙人去哪裡了?她仔細地翻找著木箱,絨布下麵、婚書的夾層裡,都沒有紙人的蹤影。她又在正屋裡四處尋找,桌子底下、椅子旁邊,甚至是牆角的縫隙裡,都沒有發現紙人的痕跡。
那個穿著紅嫁衣的紙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就在這時,她聽到臥室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猛地轉身,快步走到臥室門口,推開門。臥室裡空蕩蕩的,行李散落在床上,窗戶開著,風吹得窗簾輕輕晃動。
她走到窗邊,看向院子裡,什麼也沒有。可剛才的聲音明明很清晰,像是有人在翻動她的行李。
林晚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盯著她,無處不在,卻又看不見摸不著。她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隻想儘快離開這個讓她不安的地方。
收拾好行李,她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卻發現大門被鎖上了。她明明記得昨晚沒有鎖門,而且鑰匙還在她手裡。她拿出鑰匙,插進鎖孔,卻發現鎖芯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根本轉不動。
“怎麼會這樣?”林晚用力地擰著鑰匙,鑰匙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卻始終打不開門。她急得滿頭大汗,用力地踹了踹門,大門紋絲不動,像是焊死了一樣。
就在這時,院子裡的石井欄突然傳來“咕咚”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進了井裡。林晚停下動作,警惕地看向院子。石井欄旁邊空無一人,井裡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牆角的一根木棍,慢慢地走到石井欄邊。她探頭往井裡看,井水很渾濁,倒映著她蒼白的臉。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井水突然泛起一陣漣漪,一個紅色的東西從水裡浮了上來,慢慢地漂到了井口。
是那個紙人!
紙人穿著紅色的喜服,漂浮在水麵上,五官被井水浸泡得有些模糊,卻依舊透著一股詭異。它的頭發散開,像是水草一樣在水裡飄動,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林晚。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林晚嚇得後退一步,手裡的木棍掉在了地上。她轉身就往正屋跑,身後仿佛傳來紙人“咯咯”的笑聲,尖銳而刺耳。
她衝進正屋,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她不知道這個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井裡,更不知道它想乾什麼。她隻知道,這個老宅裡一定藏著什麼可怕的秘密,而她,已經被卷入了這個秘密之中。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外傳來“叩叩叩”的聲音,和昨晚一模一樣,輕而規律,像是在敲門,又像是在叩擊她的心臟。
“彆敲了!”林晚對著門大喊,聲音裡帶著哭腔,“我不管你們是什麼東西,我要離開這裡!”
敲門聲停了,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慢慢地向正屋靠近。林晚嚇得縮在牆角,雙手抱頭,不敢出聲。她能聽到腳步聲停在了門口,然後,門把手慢慢地轉動了起來。
門沒有鎖,門把手轉了幾圈後,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條縫。一道冰冷的光線從門縫裡射進來,照亮了門口的地麵。林晚抬起頭,透過門縫,看到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繡花鞋的鞋麵上繡著精致的鳳凰圖案,鞋尖微微上翹,像是古代新娘穿的喜鞋。鞋的主人站在門外,看不見身影,隻能看到那雙紅色的繡花鞋,靜靜地立在那裡。
林晚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她死死地盯著那雙繡花鞋,不敢動彈。過了一會兒,那雙繡花鞋慢慢地後退,消失在了門縫裡。緊接著,腳步聲又響了起來,慢慢地向院子裡走去,最後消失在石井欄的方向。
林晚癱坐在地上,渾身無力。她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老宅了,那個穿著紅嫁衣的紙人,還有那雙紅色的繡花鞋,都在等著她,等著寅時的到來。
第三章寅時的迎親
接下來的一天,林晚幾乎是在恐懼中度過的。她不敢離開正屋,也不敢閉上眼睛,生怕一睜眼就看到那個詭異的紙人。她試圖用手機聯係外界,可手機始終沒有信號;她試圖撬開門鎖,可鎖芯像是被什麼東西牢牢卡住,根本無法打開。
夜幕再次降臨,老宅裡又恢複了寂靜,隻有風吹過窗戶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啜泣。林晚坐在正屋的椅子上,手裡緊緊地握著一根木棍,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到了淩晨兩點。林晚的眼皮開始打架,可她不敢睡,她知道,寅時快到了。就在這時,院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悠揚的嗩呐聲,喜慶而詭異,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林晚的心臟猛地一跳,嗩呐聲?這個時間,怎麼會有嗩呐聲?她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院子裡不知何時亮起了一排排紅色的燈籠,燈籠的光映紅了整個院子,也映紅了那些雜草和藤蔓。
一群穿著紅色喜服的紙人,正從院子門口慢慢地走進來。他們的身材和正常人差不多,臉上畫著詭異的妝容,手裡拿著各種樂器,嗩呐聲就是從他們那裡傳來的。為首的兩個紙人,一個穿著新郎的喜服,一個穿著新娘的喜服,新娘紙人的臉上,赫然是那個消失又出現的紙人的臉!
林晚嚇得捂住了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看到那些紙人走到石井欄旁邊,停了下來。新郎紙人轉過身,對著正屋的方向,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緊接著,石井欄裡的井水開始翻滾,那個穿著紅嫁衣的紙人慢慢地從井裡浮了上來,站在了新郎紙人的身邊。它的喜服濕漉漉的,滴著水,頭發上還掛著水草,可它的臉上卻帶著詭異的笑容,眼睛死死地盯著正屋的門。
“叩叩叩”,敲門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比之前更響,更急促。
林晚知道,他們是來接她的。她想起了紅紙上的那句話,“備好喜服,候君來迎”。她沒有喜服,可他們還是來了。
她退到牆角,渾身發抖。就在這時,正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股冰冷的風湧了進來,吹得她瑟瑟發抖。門口站著兩個紙人,穿著紅色的仆人服,手裡端著一個紅色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件紅色的喜服。
“請新娘更衣。”一個紙人開口了,聲音尖銳而僵硬,像是用指甲刮過木板。
林晚嚇得連連後退,搖著頭說:“我不是新娘,你們找錯人了!”
“您是沈氏的後人,自然是張先生的新娘。”另一個紙人說,聲音同樣尖銳,“請不要讓張先生久等。”
說著,兩個紙人走進屋,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然後轉身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林晚看著那件紅色的喜服,喜服的麵料很光滑,繡著精致的鳳凰圖案,和那雙紅色繡花鞋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她知道,自己不能穿這件喜服,一旦穿上,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可她該怎麼辦?門被鎖死了,手機沒有信號,外麵都是那些詭異的紙人。她就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獵物,隻能任由獵人宰割。
牆上的掛鐘“當當”地響了起來,淩晨三點到了,寅時來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院子裡的嗩呐聲變得更加響亮,還夾雜著鑼鼓聲,像是在催促著她。林晚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想起了外婆,想起了大城市的生活,想起了那些美好的時光。她不想死,更不想和一個死去七十多年的人結陰親。
就在這時,她聽到臥室裡傳來一陣動靜。她猛地抬頭,看向臥室門口。臥室的門開著,裡麵的光線很暗,隱約能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那裡。
是那個紙人!
紙人穿著濕漉漉的紅嫁衣,站在臥室門口,頭發披散著,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它慢慢地向林晚走來,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林晚嚇得尖叫起來,拿起手裡的木棍,朝著紙人揮去。木棍穿過了紙人的身體,沒有碰到任何東西,紙人依舊慢慢地向她走來。
“你逃不掉的。”紙人開口了,聲音和外婆的聲音一模一樣,溫柔而慈祥,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婉清當年沒有逃掉,你也一樣。”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裝成我外婆的聲音?”林晚大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我就是婉清啊。”紙人說,走到了林晚的麵前,“七十多年前,我和子安定下婚約,可他卻在婚前去世了。我為了信守承諾,和他結了陰親,從此被困在這老宅裡,等著他來接我。可他一直沒有來,直到你的出現。”
林晚愣住了,她看著紙人的臉,那張臉雖然詭異,卻和外婆年輕時的照片有幾分相似。難道這個紙人,真的是外婆的魂魄?
“你是外婆?”林晚顫抖著問。
紙人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柔:“孩子,我知道你害怕,可這是你的命。你是沈氏的後人,必須接替我,完成和子安的陰親。隻有這樣,我才能解脫,你也才能活下去。”
“我不相信!”林晚搖著頭,“這都是迷信,我不會相信你的!”
“迷信?”紙人笑了起來,聲音裡帶著幾分嘲諷,“你以為昨晚的敲門聲、井裡的紙人、今天的迎親隊伍,都是假的嗎?這老宅裡的一切,都是子安的怨氣和我的執念形成的。如果你不答應,你就會永遠被困在這裡,像我一樣,日複一日地等待著,直到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紙人。”
林晚的心裡充滿了絕望,她不知道紙人說的是真是假,可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如果不答應,她可能真的會永遠被困在這裡;如果答應了,她就要和一個死去七十多年的人結陰親,從此失去自己的人生。
就在這時,院子裡的嗩呐聲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紙人的臉色一變,看向門口:“子安來了,你該做出選擇了。”
林晚抬起頭,看向門口。一個穿著新郎喜服的紙人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沒有五官,隻有一張空白的紙,卻透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他走到林晚的麵前,伸出一隻紙做的手,想要抓住她。
林晚嚇得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她想起了外婆臨終前說的話:“晚晚,老宅裡的東西,不要碰,尤其是紅色的……”
紅色的東西?婚書、紙人、喜服、繡花鞋……都是紅色的。外婆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一切?她是不是在提醒自己?
林晚猛地睜開眼睛,看向桌子上的喜服。喜服的領口處,繡著一個小小的“安”字,和婚書上“張氏子安”的“安”字一模一樣。她突然想起,外婆的名字是“婉清”,而婚書上寫著“婉清願守節,與子安結陰親”,或許,外婆當年並不是自願的?
“我不會答應你的!”林晚大喊,拿起桌子上的喜服,用力地撕了起來。喜服的麵料很結實,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撕出一個口子。
就在喜服被撕開的瞬間,院子裡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那些紙人像是被什麼東西灼燒了一樣,紛紛倒地,化作了一團團灰燼。新郎紙人發出一陣憤怒的嘶吼,身體開始慢慢消散。那個自稱是外婆的紙人,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
“你……你破壞了陰親,子安不會放過你的……”紙人說完,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空氣中。
林晚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院子裡的紅色燈籠熄滅了,嗩呐聲和鑼鼓聲也消失了,老宅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隻有風吹過窗戶的聲音。
她看了看手裡撕壞的喜服,又看了看空蕩蕩的院子,心裡充滿了疑惑。剛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外婆的魂魄真的被困在紙人裡嗎?那個叫子安的人,真的有怨氣嗎?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口傳來“哢嚓”一聲,鎖開了。她驚喜地站起來,跑到門口,推開了門。門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溫暖而明亮,手機也突然有了信號。
她沒有絲毫猶豫,拖著行李箱,快步走出了老宅,再也沒有回頭。她不知道那個老宅裡還藏著多少秘密,也不知道那個叫子安的怨氣會不會再來找她。她隻知道,自己終於逃離了那個可怕的地方。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老宅的石井欄裡,井水再次泛起了漣漪,一個紅色的紙人慢慢地浮了上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眼睛盯著林晚離開的方向,像是在說:“你逃不掉的,我們還會再見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四章詭異的跟蹤
林晚逃離老宅後,直接去了朋友蘇曉家。蘇曉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林晚把老宅裡的經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蘇曉,蘇曉聽得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晚晚,你……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蘇曉不敢相信地說,“哪有什麼紙人婚書、陰親迎親的,這也太離譜了。”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林晚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那個紙人、紅色的喜服、寅時的迎親隊伍,我都親眼看到了!還有外婆的聲音,和那個紙人一模一樣!”
蘇曉見林晚不像是在說謊,心裡也有些害怕,她拍了拍林晚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不管怎麼樣,你現在安全了,先在我家住幾天,好好休息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林晚一直在蘇曉家住著。她每天都睡不好,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老宅裡的場景,想起那個詭異的紙人。蘇曉擔心她的狀態,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她是因為過度緊張和恐懼,出現了幻覺,給她開了一些安神的藥。
可林晚知道,那不是幻覺。她總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跟著她。無論是在大街上、超市裡,還是在蘇曉家的陽台上,她都能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像是有人在暗處盯著她。
這天下午,林晚和蘇曉一起去逛街。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林晚突然看到對麵的人行道上,站著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女人的頭發很長,披散在肩上,臉上戴著一個紅色的口罩,看不清容貌。她的眼睛很大,黑洞洞的,正死死地盯著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