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的惡意瞬間彌漫開來,幾乎讓我窒息。
他不是想讓我看到他的臉!
他是想讓我看到他的“死亡”!
“啊……!”我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轉身就跑。我甚至不敢回頭,拚命衝向門口,手忙腳亂地拉開玻璃門,衝進走廊,瘋狂地按著電梯按鈕。
電梯門開後,我跌跌撞撞地衝進去,直到門關上,才癱軟在地,大口喘氣。王濤在電話裡焦急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沒有看到灰西裝男人的正臉。但我看到了那隻瞬間枯萎的手。那比任何恐怖的麵孔都更讓人絕望。那是在赤裸裸地展示:我死了,我就這樣死了,我就這樣被困在這裡了。
第二天,我請了病假。我把自己關在家裡,渾身發冷。王濤罵罵咧咧,說我自找苦吃,但眼神裡也帶著後怕。
我把我看到的情形告訴了陳先生。陳先生歎了口氣:“他是在向你展示他的死亡狀態。他的執念可能比我們想的更深,不僅僅是家人,可能還包括他死亡本身的不甘和怨念。這種情況……很難辦。我建議你暫時遠離那個地方,也給那個年輕人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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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小林發了信息,委婉地提醒他注意休息,如果感覺不適最好請假回家看看,或者換個工位。小林回複了謝謝,但沒多說。
我甚至想過辭職。但一種奇怪的不甘,或者說,一種被激起的好奇心,讓我留了下來。我想知道結局。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監控裡再也看不到灰西裝男人。小林請了幾天假,回來後臉色好了很多,他還主動申請調換到了一個離原工位很遠的座位。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也許我的闖入,或者我對小林的提醒,陰差陽錯地打破了什麼。
直到周五晚上,公司組織季度發布會,全體員工都要參加。會場設在寫字樓的多功能廳,人聲鼎沸。我作為組織者之一,忙得腳不沾地。
發布會進行到一半,是產品演示環節。技術部的同事將筆記本電腦連接到大屏幕上。突然,大屏幕猛地閃爍了一下,原本的ppt演示稿消失了,變成了一片漆黑的背景,上麵快速滾動著一行行白色的、密密麻麻的代碼。
會場一陣騷動。技術同事慌了,試圖切換信號,但無效。代碼還在瘋狂滾動。
“怎麼回事?誰的電腦?”主管厲聲問道。
“不……不知道啊!信號切不過去!”技術同事額頭冒汗。
就在這時,代碼停止了滾動。屏幕中央,緩緩出現了一個光標,然後,開始自動輸入文字。不是一個單詞,而是一個名字的拚音,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
小林!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看向坐在後排、臉色慘白的小林。
緊接著,光標移動,又打出了一行字:
兒子,對不起
字打完的瞬間,大屏幕猛地黑掉了。幾秒鐘後,恢複了正常的ppt畫麵。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技術故障。
會場死一般寂靜。然後爆發出各種議論、猜測、還有低低的笑聲,大多數人以為是什麼拙劣的惡作劇或者罕見的係統故障。隻有我知道,那不是。
我看向小林。他呆呆地坐在那裡,望著已經恢複正常的屏幕,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他好像看懂了。那不是惡作劇。
從那晚之後,灰西裝男人徹底消失了。監控裡,小林的舊工位,再也沒有任何異常。小林後來辭職了,聽說他回了老家,陪在母親身邊。他臨走前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隻有兩個字:“謝謝。”
我想,那個父親,或許是通過那種極端的方式,終於完成了某種意義上的“交流”和“道歉”。他的執念,在那一刻,也許真的化解了。他看到了長大成人的兒子,留下了遲到的歉意,然後,終於離開了這個困住他多年的地方。
我又恢複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偶爾加班到深夜,走過那個空著的工位時,還是會下意識地加快腳步。王濤有時還會拿這事開玩笑,說他差點被個鬼嚇萎了,得讓我好好補償,但眼神裡多少有了點彆的東西,也許是後怕,也許是對未知的一絲敬畏。
這座城市依舊車水馬龍,燈火輝煌,吞噬著無數人的夢想和生命。很少有人知道,在這棟普通的寫字樓裡,一個關於加班、父愛與未儘責任的都市怪談,悄然畫上了句號。隻是無數都市傳說中,不起眼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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