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的娘家在鄰村,她母親是當地有名的神婆,專門處理這些邪門事。
當晚,秀英兩口子就請了幾個叔伯兄弟陪著去了趟娘家,把母親請來了。
老太太七十多歲,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她一進周家院子,就皺起了眉頭。
“陰氣很重啊。”她喃喃道,然後從布袋裡掏出一些符紙和香燭。
她讓周旺有和秀英詳細描述了這幾天的經曆,然後點點頭:“是白發鬼婆沒錯。她盯上旺有了。”
“為什麼盯上我?”周旺有不解。
“可能你陽氣弱,或者她就是想找個人纏著。”老太太說道,“不過沒關係,我能送走她。”
按照老太太的指示,周旺有和秀英準備了一些東西:一隻公雞、一碗糯米、一壺酒,還有一些紙錢。
第二天夜幕降臨時,法事開始了。
老太太在院子裡擺上香案,點燃香燭。她讓周旺有和秀英跪在香案前,自己則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
院子裡陰風陣陣,燭火搖曳不定。
忽然,周旺有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他抬頭一看,那個白發老太太就站在院門口!
“她來了!”周旺有失聲叫道。
老太太不慌不忙,抓起一把糯米灑向院門口。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那白發老太太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
神婆繼續念咒,手中的桃木劍指向白發鬼婆。她抓起公雞,割開雞喉,將雞血灑在鬼婆所在的方向。
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白發鬼婆的身影開始消散。
最後,神婆點燃紙錢,看著它們在空中燃燒成灰燼。
“好了,”她長舒一口氣,“送走了。”
周旺有和秀英癱坐在地上,渾身被冷汗濕透。
“今晚你們睡個好覺,明天就沒事了。”神婆說道。
然而半夜裡,周旺有突然驚醒。他感覺身邊有人,睜眼一看,秀英睡得正熟。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慢慢轉過頭,看向床尾。
白發鬼婆就站在床邊,俯身看著他,那張沒有五官的臉離他隻有幾寸遠。
周旺有嚇得魂飛魄散,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也發不出聲音。鬼壓床!
鬼婆的“臉”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他感到刺骨的寒意,仿佛整個人被浸在冰水中。
就在這時,秀英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夢話:“死鬼,彆鬨...”
神奇的是,隨著這句話,鬼婆的身影突然變淡,最後消失了。周旺有也能動了。
他猛地坐起來,大口喘氣,把秀英驚醒了。
“又怎麼了?”秀英睡眼惺忪地問。
周旺有把剛才的經曆說了出來。秀英聽完,若有所思。
“我娘說,這種邪祟怕汙言穢語,”她說道,“咱們得說點臟話。”
周旺有愣了:“說什麼臟話?”
秀英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周旺有臉紅了:“這、這能行嗎?”
“試試唄。”秀英說著,突然提高聲音,“周旺有你個砍腦殼的,大半夜不睡覺,折騰什麼?老娘明天還要早起乾活呢!你那玩意兒要是不中用,就早點說,彆整天疑神疑鬼的!”
周旺有會意,也接話道:“賤母狗,老子哪天沒滿足你?倒是你,叫聲跟殺豬似的,全村都聽得見!”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露骨下流的話。起初是故意的,後來竟真的動了情,索性行起房事來。
說來也怪,這一夜再沒有任何詭異的事情發生。
第二天,丈母娘來看情況,一進門就笑了:“陰氣散了,沒事了。”
周旺有和秀英把昨晚的經曆告訴她,丈母娘點頭:“她還有一絲留戀不肯走,陰陽相克,汙穢之言有時確實能驅邪。你們誤打誤撞,找到了對付她的方法。”
果然,從那以後,白發鬼婆再也沒出現過。
日子恢複了平靜。周旺有再上山砍柴時,總是結伴而行,而且從不往老墳山方向看。有時他還會做噩夢,夢見那個白發老太太,但醒來後,秀英總是在身邊,讓他感到安心。
夏去秋來,山上的樹葉開始變黃、變紅,像打翻了的調色板。周旺有站在院子裡,看著遠處的山巒,心中感慨萬千。
鄉村就是這樣,既有令人窒息的神秘與恐怖,也有讓人心安的美景與溫情。那些古老的傳說與迷信,如同山間的霧氣,時而消散,時而凝聚,永遠籠罩在這片土地上。
夕陽西下,炊煙嫋嫋升起。秀英在廚房裡做飯,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周旺有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柴火飯的香氣和泥土的味道。
他想起小時候聽老人說,每一座山每一條河都有它的守護靈,有的仁慈,有的邪惡。人活在這片土地上,就要學會與它們共存,既要敬畏自然的神秘,也要享受生活的美好。
遠處的山路上,幾個砍柴歸來的村民唱著山歌,歌聲在山穀中回蕩。周旺有笑了笑,轉身走進廚房,從後麵抱住秀英。
“死鬼,彆鬨,做飯呢!”秀英嗔怪道,但語氣中滿是笑意。
周旺有把臉埋在秀英的頸窩裡,感受著她的體溫和心跳。他知道,無論山中有多少鬼怪傳說,隻要有這個家在,有這片土地在,生活就會繼續下去,像門前的那條小河,涓涓流淌,永不停息。
夜色降臨,繁星點點。周家村的燈火依次亮起,像散落在大地上的星星。山風吹過,帶來遠方的氣息,既有腐爛的落葉的味道,也有成熟果實的香氣。
生與死,恐怖與美好,永遠在這片土地上交織、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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