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華的都市角落,總有一些被遺忘的地方。比如老城區那條名為"槐蔭巷"的小巷,它夾在兩棟高樓之間,窄得僅容一人通過,終日不見陽光,連導航都無法精準定位。巷子兩側是斑駁的老牆,牆根生著深綠色的苔蘚,即使在盛夏,這裡也透著一股陰冷的寒氣。
附近的居民都知道這條巷子邪門,寧願多繞十分鐘路也不願從這裡穿行。關於它的傳聞很多,最老的版本說這裡曾經是槍斃人的刑場,後來城市擴建,就被埋沒在了樓宇之間。但真正讓槐蔭巷成為都市怪談的,是一首童謠。
那首童謠不知從何而來,沒有明確的詞句,隻是一段模糊的調子,類似兒歌,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據說,偶爾在深夜路過巷口的人,會聽到巷子深處傳來輕輕哼唱的聲音,像是一個孩子在哼歌,但仔細聽又辨不清具體的旋律。更邪門的是,聽過這聲音的人,總會莫名感到心神不寧,甚至接連幾天做噩夢,夢到的都是同一段調子,反複回蕩。
周大鵬是一名快遞員,每天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他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的,畢竟跑了五年快遞,什麼偏僻角落都去過,從沒遇到過什麼詭異事件。這天下午,他接到一個送往槐蔭巷7號的訂單。看到地址時,他皺了皺眉,但也沒多想,隻是覺得這巷子太窄,居民亂擺亂放,有些地方電瓶車不方便過去,隻能步行。
進入槐蔭巷時,是下午三點多,外麵陽光正好,但一走進巷子,就好像突然進了另一個世界。光線陡然暗了下來,空氣變得濕冷,兩側高牆仿佛在向中間擠壓,讓人喘不過氣。周大鵬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加快了腳步。
巷子比想象中更深,走了約莫兩分鐘,還沒看到儘頭。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來路已經隱沒在昏暗之中。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聲音。
很輕,很飄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就在耳邊。那是一段哼唱的調子,不成詞句,隻是簡單的旋律,重複著幾個音符。乍一聽像是小孩隨口哼的歌,但調子卻異常古怪,忽高忽低,節奏雜亂,聽得人心裡發毛。
周大鵬停下腳步,側耳傾聽。聲音似乎是從巷子更深處傳來的。他喊了一聲:"有人嗎?"哼唱聲戛然而止,巷子裡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他鬆了口氣,以為是誰家孩子在玩鬨,繼續往前走。可是沒走幾步,那哼唱聲又響起來了,這次更近了一些,調子也更加清晰,依然辨不出是什麼歌,但那種詭異的旋律讓他頭皮發麻。
"誰在那兒?"周大鵬大聲問道,聲音在窄巷裡回蕩,顯得空洞而陌生。哼唱聲再次消失。
周大鵬感到一陣不安,他決定儘快送完快遞離開。看了看門牌號,他已經走到了槐蔭巷5號,再往前應該就是7號。可是往前望去,巷子依然深不見底,兩側的門牌號似乎混亂不堪,5號旁邊是3號,然後是8號,完全不像正常的排序。
哼唱聲又響起了,這次似乎就在他身後不遠處。周大鵬猛回頭,隻見巷子空無一人,隻有斑駁的牆壁和地上濕滑的苔蘚。調子越來越清晰,那旋律仿佛有某種魔力,直往人腦子裡鑽,讓他感到一陣頭暈惡心。
他開始小跑起來,想要儘快找到7號門牌,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可是跑了足足五分鐘,依然沒有看到巷子的儘頭,門牌號更是混亂得離譜,甚至出現了根本不存在的號碼,比如負10號。哼唱聲如影隨形,始終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有時在前,有時在後,有時又好像在兩側的牆壁中傳出。
最讓他恐懼的是,那調子開始在他腦海中回蕩,即使捂住耳朵,也能清晰地聽到,仿佛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響在腦海裡。他開始感到呼吸困難,心臟狂跳,一種莫名的恐懼攥住了他。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門牌——槐蔭巷7號。那是一個老舊的紅木門,門上沒有門鈴,也沒有門環,隻有一塊已經褪色的號碼牌。周大鵬如釋重負,趕緊上前敲門。
門內沒有任何回應,但那哼唱聲此刻卻異常清晰,似乎就是從門後傳來的。周大鵬感到一陣寒意,但還是硬著頭皮又敲了敲門,喊道:"快遞!"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條縫,裡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周大鵬猶豫了一下,將快遞包裹從門縫塞了進去。就在這一瞬間,門後的哼唱聲突然變得響亮而清晰,那詭異的調子仿佛直接衝擊著他的神經。
他猛地抽回手,轉身就想跑,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那雙腳就像被釘在了地上,無論怎麼用力都抬不起來。哼唱聲從門後湧出,包圍了他,那調子反複回蕩,越來越快,越來越尖銳。
周大鵬感到天旋地轉,眼前的巷子開始扭曲變形,牆壁仿佛在蠕動。他眼睜睜看著兩側的牆壁向中間合攏,巷子變得越來越窄,幾乎要將他擠壓在其中。極度的恐懼讓他想要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哼唱聲突然停止了。巷子恢複了原狀,他還是站在那扇紅木門前,雙腳也能動彈了。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隻有後背的冷汗證明剛才的經曆不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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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鵬跌跌撞撞地跑出槐蔭巷,回到陽光下,恍如隔世。他回頭望去,那條窄巷依然靜靜地夾在兩棟高樓之間,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天之後,周大鵬再也不敢接近槐蔭巷,甚至接到附近的訂單都會找借口推掉。但他發現,那段詭異的調子已經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裡,時不時就會冒出來,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開始失眠,食欲不振,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
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偶爾會無意識地哼出那段調子,雖然隻是幾個音符,卻每次都讓他毛骨悚然。妻子問他怎麼了,他不敢如實相告,隻能說自己工作太累。
一周後的深夜,周大鵬從噩夢中驚醒,夢裡全是那條巷子和那段揮之不去的哼唱。他感到口乾舌燥,起身去廚房喝水。經過女兒的房間時,他聽到裡麵傳來細微的聲音。
他輕輕推開門,看到五歲的女兒正坐在床上,麵朝牆壁,輕輕地哼著一段調子。那調子詭異而熟悉,忽高忽低,節奏雜亂——正是槐蔭巷裡的那段童謠。
周大鵬渾身冰涼,顫抖著打開房間的燈:"寶貝,你在哼什麼?"
女兒緩緩轉過頭,眼神空洞,麵無表情:"不知道呀。"
"誰教你的?"周大鵬的聲音都在發抖。
女兒歪著頭想了想:"沒有人教,就是今天下午睡覺的時候,夢到一個看不見臉的人在我耳邊哼歌,醒來就記住了。"
周大鵬如遭雷擊,癱坐在女兒床邊。他從未在家裡哼過那段調子,更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槐蔭巷的經曆。女兒怎麼可能知道這段旋律?
從那天起,周大鵬發現女兒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經常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麵無表情地哼著那段調子。帶她去看醫生,也查不出任何問題。更可怕的是,妻子偶爾也會無意識地哼出幾個音符,雖然她自己毫無察覺。
周大鵬意識到,那段詭異的童謠就像某種病毒,正在他的家庭中傳播。他試圖與家人溝通,讓他們停止哼唱,但越是阻止,那調子就越是頻繁地出現。
一個月後,周大鵬辭去了快遞工作,帶著家人搬到了城市的另一端,希望遠離槐蔭巷就能擺脫這一切。起初似乎有效,女兒不再哼唱,妻子也恢複了正常。但就在周大鵬稍微安心時,他發現自己仍然會在夜深人靜時聽到那調子,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在大腦中回響。
他開始研究槐蔭巷的曆史,走訪附近的老人,試圖找出那首童謠的源頭。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告訴他,那條巷子確實邪門,解放前那裡不是刑場,而是一所孤兒院,後來發生了一場大火,許多孩子喪生。據說那些孩子生前最喜歡一起哼唱一首沒有歌詞的童謠,但那調子早已失傳。
"那場大火後,巷子就經常聽到哼唱聲,"老太太神秘地壓低聲音,"有人說,是那些孩子的魂靈還在那裡,繼續唱著他們的歌。更可怕的是,那調子會跟著人回家,就像某種詛咒。"
周大鵬感到一陣絕望。他終於明白,自己遇到的不是普通的靈異事件,而是一種更為詭異的存在——那首童謠本身就是一種媒介,連接著生者與逝者,一旦聽過,就會被烙印在靈魂深處,甚至傳遞給親近的人。
他嘗試了各種方法,從心理治療到民間法術,都無法擺脫腦海中的調子。最後,他不得不學會與它共存,就像某種慢性疾病,雖然不致命,卻永遠改變了你的生活。
每年槐花盛開的季節,那調子就會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他,有些事情一旦遭遇,就永遠無法真正逃離。而槐蔭巷依然靜靜地存在於城市一角,偶爾會有不信邪的人闖入,然後帶著一段詭異的旋律和一段新的恐怖經曆離開。
都市的怪談又多了一個:不要輕易走進那條窄巷,如果不幸聽到了孩子的哼唱,切記不要跟著學,否則那調子會如影隨形,甚至傳染給你愛的人。沒有人知道那首童謠究竟意味著什麼,隻知道它來自另一個世界,尋找著能夠聽見它、記住它、傳播它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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