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兩人都看見了。李翔宇的笑容僵在臉上。
“去、去看看?”王娟聲音發抖。
李翔宇壯著膽子拿起手電出門,王娟緊跟其後。屋外空無一人,隻有晚風吹過玉米地的沙沙聲。
“那……那是什麼?”王娟突然抓住丈夫的胳膊,指向菜地。
菜地中央的破碑前,有個淺淺的腳印,不像動物的,更像人的,但異常瘦小。
李翔宇臉色發白,拉著妻子匆匆回屋,鎖緊了門窗。
這一夜,夫妻倆早早熄燈,卻都沒睡著。李翔宇的手第一次老實了,隻是緊緊摟著妻子。
午夜時分,窗外又有了動靜。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外麵注視著他們。
王娟嚇得往丈夫懷裡鑽,李翔宇也渾身僵硬。
突然,臥室窗外緩緩升起一個模糊的白色輪廓。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勾勒出一個瘦小老太太的側影,滿頭銀發。
那影子一動不動,隻是靜靜地“站”在窗外。
李翔宇猛地打開床頭燈,影子瞬間消失。
夫妻倆不敢再睡,開著燈坐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李翔宇直接去找了村長。回來時臉色難看。
“到底怎麼回事?”王娟追問。
李翔宇歎了口氣,終於道出實情。
那破碑是清朝時立的貞節牌坊的一部分。當時村裡有個年輕寡婦,丈夫死後不肯改嫁,守著老屋和一塊菜地過活。誰知後來她莫名其妙懷了身孕,村民認為她壞了貞節,將她趕出村子,最後發現她吊死在山林中。傳說她死後冤魂不散,尤其見不得男女行苟且之事。當初趕她的村民最後也沒好下場。
“為啥以前不告訴我?”王娟又怕又氣。
“我覺得都是迷信......”李翔宇支支吾吾,“再說,誰想到能是真的......”
當晚,夫妻倆不敢再有親密舉動,早早熄燈假寐。夜深人靜時,王娟突然感覺有視線盯著他們。她悄悄捅了捅丈夫,李翔宇也醒著,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彆出聲。
臥室門下的縫隙處,有片陰影晃過。不是經過的那種,而是停在那裡,仿佛有人站在門外。
李翔宇鼓起勇氣,猛地跳下床拉開房門。
門外空無一物。
然而當他們回到床上,卻聞到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和老舊衣物特有的黴味。
第四天夜裡,王娟半夜醒來,發現李翔宇不在床上。她叫了幾聲沒人應答,慌忙開燈尋找。
臥室門虛掩著,她推開門,見堂屋裡有光亮。李翔宇站在堂屋中央,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翔宇?你乾嘛呢?”王娟問道。
李翔宇緩緩轉身,眼神空洞,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王娟尖叫一聲。李翔宇似乎突然驚醒,看著手中的刀,嚇得扔在地上。
“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起來了......”他臉色慘白。
夫妻倆不敢再睡,相擁著等到天明。
第五天,王娟堅持要離開,李翔宇卻奇怪地猶豫起來。
“再待兩天吧,好久沒回老家了......”他眼神閃爍。
中午時分,王娟在整理衣物時,在李翔宇褲兜裡摸到個硬物。掏出來一看,是張折疊的發黃紙片。
展開後,上麵是用毛筆寫的幾行字:
“祖宅下有銀元寶,北牆三尺掘地找。切記:取寶需獻汙穢,夫妻行房引鬼盯,魂附夫身妻獻祭,方可取寶平安歸。”
王娟渾身冰涼。她突然明白丈夫為什麼帶她回來,為什麼那些天下流舉動變本加厲,為什麼見了鬼還不肯離開。
晚上攤牌時,李翔宇先是狡辯,最後終於承認:去年翻修老屋時,他在牆縫裡發現了這張祖傳的“藏寶圖”,一直惦記著。帶妻子回來就是為了“取寶”。
“你居然想用我引鬼?還想讓鬼附你身?”王娟又驚又怒,“那之後呢?‘妻獻祭’是什麼意思?”
李翔宇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就在這時,燈突然滅了。月光從窗口滲入,照出堂屋裡多出的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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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乾枯,身形佝僂,穿著舊式褂子,背對著他們站在門口。
夫妻倆嚇得屏住呼吸。那身影緩緩轉身,臉上沒有五官,隻有一片模糊的皺褶。
李翔宇突然眼神發直,向著身影走去。王娟拚命拉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汙穢引靈......身附魂......”李翔宇聲音變得嘶啞陌生,“獻祭......”
白發身影向王娟飄來。王娟連滾帶爬衝向廚房,摸到一把鹽,向著身影撒去。
那影子頓了一下,發出無聲的嘶吼,突然消散。
李翔宇癱倒在地,片刻後蘇醒,一臉茫然。
王娟不顧他的解釋,連夜收拾行李。天剛蒙蒙亮,她就拖著箱子步行出村,頭也不回。
李翔宇徹底走火入魔了,幾天後死在了老宅裡。
後來村裡人說起這事,都搖頭歎氣。有人說李家祖上確實埋了銀元寶,但那是用不義之財藏的,附了咒,誰起貪念誰倒黴。有人說那寡婦冤魂不過是守寶的“障眼法”,真正邪門的是人心裡的貪欲。
鄉村的鬼故事從來不隻是關於鬼魂,更是關於人心深處的陰暗角落。那些被遺忘的倫理道德,被拋棄的傳統禁忌,以及被貪欲蒙蔽的理智,往往比任何鬼影都更加恐怖。白發鬼影終會消散,但人性的陰暗麵卻代代相傳,在每一個適當的時機,便會悄然浮現,引誘人們走向自己挖掘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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