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強這才想起祖上以前窮得沒房住,四九年後突然成了最吃香的平下中農,老宅是那時候搶來的。
“那我媳婦為什麼能聽到?”關強問。
“有些人天生耳朵靈,或者心緒不寧時,就容易接收到。”陳老漢說,“尤其是女人,情緒起伏大時更敏感。你媳婦是不是經常...呃...情緒波動?”老人說得委婉,暗示的是夫妻生活後的狀態。
關強支吾著承認了。
“那就對了。極樂之後心神放鬆,反而容易聽到這些。”陳老漢說,“解決辦法也有,要麼把載體徹底毀掉——但裡麵的痛苦會一次性釋放出來,附近的人可能要倒大黴;要麼找懂行的人重新封印,但這年頭沒人會了;最簡單的就是送回原處,彆再碰它,等它慢慢安靜下來。”
王娜娜聽得渾身發冷,悄悄先回家了。
當晚,關強試圖親熱,王娜娜堅決拒絕了他。
“怎麼了?”關強不解。
“我都聽到了。”王娜娜冷冷地說,“耳獄,是吧?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關強這才坦白:“陳老漢第一天就暗示過我,說老宅有點邪門,最好彆住。但我怕你擔心,也舍不得已經投進去的錢,就沒說。”
王娜娜又氣又怕,堅持要關強把那個布包處理掉。關強隻好答應明天去找人看看怎麼辦。
夜裡,王娜娜突然被一陣清晰的訴說聲驚醒。這次她聽得明明白白,是個老婦人在呻吟:“疼啊...渾身都疼...讓我死了吧...”
王娜娜推醒關強,他依然什麼也聽不見。
“它就在牆上!就在咱們床頭這麵牆裡!”王娜娜幾乎崩潰。
關強無奈,隻好拿來錘子,砸開了牆麵。果然,裡麵有個小暗格,放著一個陶罐,罐口用油紙封得嚴嚴實實。
那些聲音正是從罐子裡傳出來的。
“扔了它!現在就扔了!”王娜娜尖叫。
關強也有些發怵,抱起罐子就往外走。王娜娜遠遠跟著。隻見關強來到老核桃樹下,挖了個坑,把罐子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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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行了吧。”關強拍拍手上的土,“睡吧,明天我再想辦法。”
說也奇怪,罐子埋掉後,聲音真的消失了。王娜娜終於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兩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這事,專心乾活。關強修屋頂,王娜娜粉刷牆壁。到了晚上,關強又來了興致,抱著王娜娜求歡。王娜娜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正在纏綿之際,王娜娜突然僵住了——那聲音又回來了,而且比以往都清晰,仿佛就在...就在炕底下!
“又怎麼了?”關強很不儘興。
“聲音...從地下傳來了...”王娜娜顫抖著說。
關強側耳傾聽,終於,他也聽到了一絲細微的聲響,像是許多人在遠處哭喊。
兩人驚恐地下炕,趴在地上仔細聽。果然,聲音是從地下傳來的!關強想起埋罐子的地方就在臥室的正下方——老核桃樹的根係竟然穿過了地基,延伸到了炕底下!
更可怕的是,核桃樹的根係似乎成了聲音的傳導器,將那個“耳獄”中的痛苦哀嚎傳遍了整個屋子。
“得把它挖出來扔遠點!”關強決定。
他們拿著手電和鐵鍬來到院裡。核桃樹下,他們挖開昨晚埋罐子的地方,卻驚呆了——罐子不見了,隻有一些碎陶片。
“是不是被人挖走了?”王娜娜問。
關強搖頭:“不可能,陶片還在,像是從裡麵被撐破的。”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地底傳來一陣清晰的呻吟聲,仿佛有許多人在地下沉悶地哀嚎。聲音不是從一處傳來,而是從四麵八方包圍了他們。
王娜娜突然明白了:“是樹根!罐子破了,裡麵的東西順著樹根蔓延了!”
關強也慌了:“怎麼辦?”
“全部挖出來!必須找到所有碎片!”王娜娜喊道。
兩人瘋狂地挖著,但核桃樹的根係盤根錯節,遍布整個院子甚至房屋地下,怎麼可能全部挖出?
最終,他們隻找到幾塊陶片,那個“耳獄”中的東西已經徹底釋放,沿著地下根係網絡擴散開來。
當晚,他們試圖睡覺,卻根本無法入睡。聲音從地下,從牆壁,甚至從家具中傳來——老核桃樹的根係已經延伸到了所有地方,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傳聲網絡。
“我們得離開這兒。”王娜娜哭著說。
“所有錢都投在這裡了,能去哪?再說去哪都一樣。”關強絕望地說。
隨後兩天,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多。他們能分辨出至少十幾個人在不間斷地訴苦抱怨,呻吟哀嚎。有時是老人的咳嗽和喘息,有時是女人的哭泣,有時是孩子的嗚咽,甚至還有夫妻爭吵的聲音。
最可怕的是,這些聲音似乎會根據他們的情緒變化。當他們爭吵時,哀嚎聲更大;當他們親熱時,呻吟聲會變得格外痛苦和清晰。
王娜娜開始失眠,食欲不振。關強也日漸憔悴。他們試過用水泥封地麵,但聲音還是會傳出來;試過放音樂掩蓋,但那些聲音總能穿透音樂直達心底。
一天深夜,王娜娜突然搖醒關強:“你聽!那個聲音...是不是在說我們的名字?”
關強仔細聽,果然,在眾多雜音中,有個老婦人的聲音在不斷重複:“強子...娜娜...好痛苦...救救我們...”
夫妻倆嚇得魂飛魄散,連夜逃到了車上過夜。
第二天,他們去找陳老漢。老人聽後歎息:“耳獄擴散了,它現在把你們也認作了需要受苦的對象。那些聲音在呼喚你們,遲早會把你們拉進它們的痛苦循環中。”
“怎麼辦啊?”王娜娜幾乎崩潰。
“隻有一個辦法。”陳老漢說,“砍掉核桃樹,挖儘樹根,燒掉所有碎片。但這樣做,所有痛苦會一次性釋放,你們可能會受不了。”
夫妻倆鬼使神差地猶豫了。砍掉老核桃樹意味著院子景觀沒了,他們的農家夢就徹底碎了。
回到老宅,關強抱著一線希望:“也許習慣就好了?不是說時間長了就安靜了嗎?”
王娜娜絕望地看著他:“你覺得我們能習慣嗎?”
當晚,聲音變本加厲。不僅有名有姓地呼喚他們,甚至開始模仿他們親熱時的聲音,隻是變得扭曲痛苦,仿佛在遭受酷刑。
關強終於受不了了,掄起斧子就砍向老核桃樹。
一斧下去,樹乾滲出暗紅色的汁液,同時地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關強嚇得後退一步,但又鼓起勇氣繼續砍。
每砍一斧,就有不同的哀嚎聲傳來。當大樹終於倒下時,仿佛有千百人同時尖叫,然後又突然寂靜。
但這寂靜隻持續了片刻。
隨著樹根開始枯萎死亡,地底傳來了無法形容的可怕聲音——所有被封印的痛苦如決堤洪水般湧出。那不是一個人的慘叫,而是無數人的痛苦同時爆發,形成一股幾乎實質化的聲浪,衝擊著兩人的理智。
王娜娜尖叫著捂住耳朵,但聲音直接鑽進腦海。關強也跪倒在地,痛苦地翻滾。
第二天清晨,有村民經過老宅,發現院門大開,老核桃樹被砍倒在地,樹根都被挖了出來,與一些碎陶片一起燒成了灰燼。
夫妻倆不見了蹤影。臥室炕上,兩人的手機、錢包都沒拿。
村裡人找了幾天,始終沒有線索。最後隻能猜測兩人是不堪壓力,連夜離開了,因為他們的車不見了。
但有一種私下流傳的說法:那對城裡夫妻被“耳獄”裡的聲音帶走了,成了其中的新成員。如今若有人深夜經過那處老宅,偶爾還能聽到一男一女的低語聲,說著些夫妻間的私密話,時而輕笑,時而喘息,最後總是化為無儘的哀訴與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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