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起身時，老人已經不見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人呢？”王倩驚恐地四處張望，“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周青也感到頭皮發麻。他們明顯是遇到不尋常的事情了。
霧越來越濃，能見度不到五米。墓碑在霧中若隱若現，像是站立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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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麼辦？”王倩幾乎要哭出來。
周青深吸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不能呆在這裡。我們選一個方向一直走，做標記，總能走出去。”
他們決定朝南走，周青每走一段路就在地上畫一個箭頭。走了大約十分鐘，他們看到前方有一個身影。
“有人！”王倩激動地說，但隨即發現不對勁——那身影背對著他們，站在一座墓碑前，一動不動。
周青示意王倩安靜，慢慢靠近那個人。距離拉近後，他們發現那是一個穿著現代服裝的中年男子，應該也是來祭拜的。
“先生？”周青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男子緩緩轉過身，王倩嚇得差點叫出聲——男子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空洞無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你們...也迷路了嗎？”男子聲音機械，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周青點點頭：“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男子抬起手，指向一個方向：“那邊...一直走...就能出去...”
順著他指的方向，霧似乎淡了一些，隱約能看到一條小路。
王倩鬆了口氣：“謝謝您！”
男子沒有回應，隻是緩緩轉回身，繼續麵對墓碑，一動不動。
周青覺得這人古怪，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拉著王倩就朝男子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走了沒多久，他們就看到公墓的出口標誌。
“太好了！”王倩幾乎要跳起來，“我們出來了！”
走出公墓大門，回頭望去，霧正在迅速散去，墓園恢複了清明時該有的景象，三三兩兩的祭拜者進出著，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倩心有餘悸。
周青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天氣原因產生的錯覺吧。”
他們走到停車場，發現那個指路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輛車旁，似乎在等人。
他怎麼跑這麼快？
王倩還是走上前想再次道謝，卻聽到男子正在打電話：“...對，祭拜完了，馬上回去...”
男子語氣活潑自然，與剛才判若兩人。
王倩愣住了，不敢上前。男子看到他們，微笑著點頭示意，然後上車離開了。
“他...他完全不像剛才那個人...”王倩結結巴巴地說。
周青也感到困惑。回家的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各自想著剛才的詭異經曆。
當晚，周青上網搜索關於那個公墓的怪談，卻發現了一條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王倩爺爺的墓地區域，曾經是一個老墓園，後來擴建時被並入新公墓。而那個區域，據說經常發生迷路事件，有人聲稱見過已故的親人，甚至有人說自己遇到了未來的自己。
最讓周青脊背發涼的是，一條多年前的帖子提到，有個穿中山裝的老人經常在那裡出現，給迷路的人指路——但那個老人，其實是二十年前去世的一位守墓人。
周青關上電腦，不敢告訴王倩他的發現。
幾天後，王倩整理祭拜時拍的照片，突然驚叫起來。周青趕緊過去，看到照片上是爺爺的墓碑，墓碑前除了他們的祭品，還擺著一盤水果——和他們在霧中看到的那盤一模一樣。
而在照片角落，霧中隱約有一個穿中山裝老人的身影。
周青立即決定，明年清明，他們還是換個時間再來上墳吧。
都市的怪談傳說裡，於是又多了一樁——關於清明公墓裡走不出的迷霧，和那些可能從未離開的守墓人。生與死的界限，在某些地方、某些時刻，薄得超乎想象，仿佛隻是一層霧，一陣風，一次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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