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再也忍不住了,衝過去一把搶過木牌:“就是這鬼東西!肯定是它惹的禍!必須扔了!”
秀娟的反應快得嚇人,尖嘯一聲撲上來,指甲狠狠抓向李衛的臉:“還給我!那是我的!”
她力氣大得驚人,眼睛赤紅,麵目扭曲,完全不像平時的她。兩人扭打在一起,爭奪那塊冰冷徹骨的木牌。
撕扯中,李衛的手被秀娟的指甲劃破,滲出血珠,有幾滴不小心蹭在了木牌上。
一瞬間,那木牌像是活了過來,那股陰寒之氣猛地暴漲!屋子裡溫度驟降,光線暗了下來,一種無聲的尖嘯在空氣中震蕩,震得人頭皮發麻。
秀娟猛地鬆開手,踉蹌後退,驚恐地看著那牌子,又看看自己的手,像是突然清醒了,渾身發抖:“冷……好冷……”
李衛也嚇呆了,握著那仿佛要凍結他血肉的牌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木牌中心的暗色凹陷,似乎比之前顏色深了一點點。
李衛猛地反應過來,衝到院裡,找來砍柴的斧頭,用儘全身力氣朝著地上的木牌狠狠砸去!
“鐺!”
斧頭被震開,虎口發麻。那黑木牌竟毫發無損,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它靜悄悄地躺在地上,散發著不祥的寒意。
李衛喘著粗氣,看著那牌子,無邊的恐懼攥緊了他的心臟。他彎腰撿起牌子,入手那股陰寒順著胳膊直往心裡鑽。他衝出院門,朝著村後的亂墳堆發瘋似的跑去。
墳地裡荒草萋萋,歪斜的舊碑在暮色裡像一個個沉默的鬼影。
李衛找到他撿到牌子的那個荒墳窟窿,奮力刨土,將那木牌死死埋了進去,壓上好幾塊大石頭,然後連滾帶爬地逃回了家。
家門開著,秀娟癱坐在灶房門口,臉色慘白如紙,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見李衛回來,她嘴唇哆嗦著,眼淚往下掉:“剛……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掐我脖子……冷得很……”
李衛緊緊抱住她,兩人渾身都在抖。
這一夜,似乎格外平靜。那陰冷的氣息消失了,奇怪的聲響也沒了。夫妻倆驚魂未定,相擁著不敢入睡,直到天邊泛白,才支撐不住昏沉睡去。
好像……結束了?
第二天中午,李衛被陽光曬醒。旁邊秀娟還在睡,呼吸平穩,臉上似乎有了點血色。
他心下稍安,也許真的過去了。他起身想去喝口水,剛推開裡屋門,腳步猛地頓住,血液瞬間凍結。
堂屋正中間的桌子上,靜靜躺著那塊黑木牌。
它回來了。
乾乾淨淨,仿佛從未被埋進墳土裡。
李衛癱軟在地,絕望像冰冷的泥漿淹沒了他。
從那天起,李衛知道,扔不掉了。
那牌子不再需要藏匿,就放在家裡那張舊桌子上。秀娟不再像之前那樣癡迷它,但也不再提扔掉的話。她大部分時間變得很安靜,眼神空茫茫的,偶爾會突然對著空氣露出那種詭異的微笑。
家裡的陰冷氣息重新彙聚,比之前更重。怪事變本加厲。夜裡的刮擦聲變成了清晰的抓撓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桌子附近徘徊。有時會聽到細微的吮吸聲,咂咂作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李衛迅速消瘦下去,眼窩深陷,印堂發黑。他不敢再看那牌子,甚至不敢靠近那張桌子。
村裡又沒了兩隻羊,死在圈裡,乾癟萎縮。
恐懼扼住了整個村子。人們私下竊竊私語,目光躲閃地看向李衛家方向。
一天傍晚,李衛拖著鋤頭從地裡回來,遠遠看見自家煙囪冒著煙。快到家門口時,他隱約聽見秀娟在說話,聲音又軟又媚,還夾雜著幾聲輕笑,像是在和誰調情。
“……嗯…知道你喜歡……彆急嘛……嗯……”
李衛頭皮炸開,猛地推開院門。
院裡隻有秀娟一人,坐在小凳上擇菜。夕陽照著她半張臉。
她聞聲抬起頭,看到李衛,臉上那種鮮活媚態瞬間消失,變回平日裡的麻木空洞:“回來了。”
李衛死死盯著她,又猛地看向堂屋窗戶。裡麵空無一人。
“剛……剛跟誰說話?”他聲音乾澀。
秀娟低下頭繼續擇菜,語氣平淡:“沒誰。自個兒瞎哼哼。”
李衛的目光落在她擇菜的手上——右手手指內側,有一小片不起眼的烏青,像是被什麼冰冷的東西長時間緊握過留下的痕跡。
他什麼也沒說,默默走進屋。
桌子上的木牌,在昏暗的光線下,中心那點暗紅,似乎又深了些許,微微鼓脹,像一隻閉上的眼睛。
他感到那牌子在“看”著他。一種緩慢的、冰冷的饑餓感,彌漫在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他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這裡生長。
關於我們村後亂墳堆的邪門事,又多了一樁。老人們說起時,總會壓低聲音,那調子又怕又玄,最後嘖嘖兩聲,歎一句:那東西,吃血肉,怨念養,沾上了,就脫不了皮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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