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後,鬥法開始了。王神婆讓劉光才把家裡所有門窗都用墨鬥線彈上,在堂屋地上用香灰撒了個圈,讓李有花坐在圈子中間,手裡攥著一麵她給的小銅鏡。劉光才則拿著神婆帶來的一把舊殺豬刀,守在門口。神婆囑咐他不管看到啥聽到啥,隻要沒她吩咐,絕對不能進圈,也不能出聲。
王神婆自己坐在香灰圈外,麵前擺了一碗清水,三炷香。她閉上眼睛,嘴裡開始念誦一種急促又古怪的調子。
屋裡沒點燈,隻有王神婆麵前的三炷香頭閃著紅點。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沉重,溫度驟降。李有花坐在圈裡,緊緊閉著眼,手裡的銅鏡冰涼。劉光才攥著殺豬刀,手心全是汗。
突然,那三炷香燃燒的速度猛地加快,香灰一截截往下掉。王神婆念咒的聲音也越來越急。屋裡的陰風打著旋,吹得人汗毛倒豎。
李有花開始發抖,她感覺那個冰冷的、沉重的身體又來了,開始摸她,這次感覺格外清晰,甚至能聞到那股濃烈的土腥味和腐爛氣息。她咬緊牙關,不敢動,也不敢叫。
王神婆猛地睜開眼,對著碗裡的水嗬斥一聲:“呔!還敢作祟!”
話音剛落,那碗清水突然像煮開了一樣翻滾起來,冒出陣陣白氣。同時,坐在圈裡的李有花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露出痛苦掙紮的表情,仿佛正被人強行侵犯。
劉光才看得目眥欲裂,差點就要衝過去,想起王神婆的交代,死死忍住了。
王神婆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把符紙,迅速點燃,扔向李有花四周。符紙燃燒發出幽綠色的火焰,卻不見東西燒著。火焰中,似乎有一個模糊扭曲的男人黑影一閃而過,發出無聲的咆哮。
“劉光才!罵!用最臟的話罵!罵它斷子絕孫,罵它不得超生!”王神婆厲聲喊道。
劉光才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扯著嗓子用鄉下最惡毒、最下流的臟話破口大罵起來,把他知道的所有關於侮辱男性的汙言穢語都吼了出來。這似乎激怒了那個看不見的東西,屋裡的陰風更烈了,刮得窗戶哐哐作響。
王神婆又對李有花喊:“有花!吐它!用你的唾沫,吐你覺著它插你的地方!”
李有花被那股無形的力量壓製得幾乎窒息,聽到這話,用儘全身力氣,低頭朝著自己鮑魚“呸”地吐了一口唾沫。
嗤——一聲極輕微的、像是燒紅的烙鐵燙到肉的聲音響起。壓在她身上的那股力量明顯一鬆。
王神婆看準機會,將最後一張畫滿了紅色符文的黃紙拍在碗裡,碗中的水瞬間變得漆黑如墨。她雙手結印,指著那碗黑水,大喝一聲:“滾回你的陰曹地府去!”
一聲尖銳到不似人聲的厲嘯仿佛直接在每個人腦子裡炸開,震得人耳膜生疼。堂屋角落的一個空籮筐猛地炸開,稻草飛濺。隨後,一切突然靜止了。
風停了,香燒完了,碗裡的水也不再翻滾,變得澄清。那股讓人窒息的陰冷感,如潮水般退去。
李有花虛脫般地癱軟在香灰圈裡,大口喘著氣,身上的睡衣都被冷汗濕透了。劉光才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殺豬刀咣當一聲掉在身邊。
王神婆累得臉色發白,喘了好一會兒才說:“好了……送走了。這東西怨氣太深,差點讓它成了氣候。以後可彆再信這些歪門邪道了。”
劉光才和李有花千恩萬謝,把家裡僅有的積蓄都塞給了王神婆。
王神婆看他家為給父親治病,積蓄被醫院吸得所剩無幾了,沒要他們的錢,隻要了一隻小公雞,說是帶回家給小孫子解饞,最近小孫子饞雞肉饞得要命。
經過這一劫,劉光才和李有花老實了,再不敢碰任何鬼神的東西。劉光才像換了個人,再不對李有花呼來喝去,變得特彆關心妻子。老婆說的話每句都聽,夜裡睡覺,總是緊緊摟著她。
關於那晚的具體情形,他們從此閉口不提。但村裡人都知道,劉光才家請鬼送鬼,差點把命搭上。
夜深人靜時,劉家村的談資裡,又多了一件邪門的事兒,提醒著後人,有些界限,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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