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王海感覺一隻冰冷、僵硬的手,搭在了他的左肩膀上。那觸感絕對真實,五指分明,沉甸甸的。
王海全身的汗毛瞬間炸起!他猛地掄起胳膊向後砸去,卻砸了個空。那隻冰冷的手也消失了。
“跑!”他這回真怕了,嘶吼一聲,拉著幾乎軟倒的張麗就往門口衝。
跑到門口,王海去拉門把手,卻發現鐵門紋絲不動。剛才一推就開的門,此刻像焊死了一樣。
“開門!開門啊!”王海瘋狂地踹門,撞擊聲在樓道裡回蕩,但門一動不動。
張麗癱坐在地上,絕望地哭喊。
王海喘著粗氣,舉起手機想求救,卻發現手機完全黑屏了,按什麼鍵都沒反應。手電筒也滅了,屋裡瞬間陷入近乎絕對的黑暗,隻有遠處一點微弱的光線從窗戶透進來。
“媽的!媽的!”王海徒勞地拍打著手機。
就在這時,屋子中央,原本空著的地麵上,慢慢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光斑。那光很弱,發綠,勉強照亮了一小片區域。
光斑裡,漸漸顯現出一個低矮的輪廓——像是一把老舊的木頭椅子。
然後,一個模糊的、穿著深色衣服的人形,緩緩在椅子上“成型”。它背對著他們,坐得筆直,頭微微低著。看不到臉,但能感覺到一種死寂的凝視。
王海和張麗僵住了,連呼吸都忘了。極致的恐懼扼住了他們的喉嚨。
那“人影”開始非常緩慢地、一卡一頓地……轉動它的頭部。脖子發出令人牙酸的、乾澀的“嘎吱”聲,像是生鏽的合頁在強行轉動。
它要轉過來了!
“啊……!!!”張麗發出一聲尖叫,連滾帶爬地縮到牆角。
王海也想叫,但聲音堵在嗓子眼。他眼睜睜看著那顆頭一點點轉過來,黑暗中,似乎能感覺到兩道空洞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沒有預想中猙獰的鬼臉,甚至看不清五官。但那模糊的輪廓和死寂的氣息,比任何恐怖的形象都更讓人崩潰。
王海崩潰了。他抄起地上一塊碎磚,用儘全身力氣朝那椅子和人影砸過去!“我操你媽!滾!滾開!”
碎磚穿過人影,砸在後麵的牆上,發出悶響。
那影子晃了晃,像水中的倒影被攪亂,但很快又凝聚起來。轉頭的動作還在繼續,已經快完全轉過來了。
同時,王海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上提。他雙腳離地,徒勞地蹬踹,臉憋成紫紅色,發出“嗬嗬”的聲音。
張麗目睹這一切,嚇得膀胱一鬆,尿水從逼裡直冒。她看到王海像被吊死鬼拖著一樣,身體詭異地懸空扭動,眼睛凸出,舌頭也伸了出來。
“放過我們……求求你……放過我們……”她語無倫次地哭求。
那椅子上的人影,終於完全轉了過來。麵對他們。
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張麗覺得,它在“看”著王海掙紮。
王海的掙紮越來越弱,最後身體猛地一挺,然後徹底軟了下去。像條破麻袋一樣,“噗通”一聲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屋子裡瞬間死寂。隻有張麗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泣。
那椅子上的人影,開始變淡,連同那把椅子,慢慢消散在黑暗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門軸“吱呀”一聲輕響,原本鎖死的鐵門,自己開了一條縫。外麵的微弱光線透進來。
張麗連滾帶爬地衝出門,瘋了一樣跑下樓梯,衝出舊樓,跑到有路燈的街上,遇到一個晚歸的路人,才癱倒在地。
警察來了。他們在三樓的房間裡發現了王海的屍體。法醫檢查後說,死因是機械性窒息,頸部有奇怪的勒痕,但找不到任何繩索之類的工具。
現場除了王海和張麗的腳印和痕跡,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張麗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隻會反複說“影子……椅子……轉頭……”。
他們的直播設備後來被技術人員修複,恢複了部分數據。最後時刻的直播錄像畫麵混亂,充滿雜訊和扭曲的光影,幾乎看不清什麼。
但有一段音頻相對清晰,能聽到王海瘋狂的咒罵、砸東西的聲音、詭異的“嘎吱”聲、以及他臨死前痛苦的窒息聲,還有張麗非人的尖叫和哭求。
這段錄像和音頻後來在網上流傳開來,被稱為“死亡直播”事件。有人說那是王海和張麗為了火自導自演的鬨劇,最後玩脫了。
但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說,那棟樓以前死掉的老頭,怨氣不散,專門抓那些不敬鬼神、打擾他安寧的人。他們甚至能從模糊的視頻裡,隱約指認出一個“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真相如何,隨著王海的死和張麗逃離這座城市,已經沒人能說清。隻知道那一片舊樓很快被拆毀,蓋起了新的商場。但關於“死亡直播”和那個“轉頭影子”的都市怪談,卻悄悄流傳開來。
夜晚的都市,又多了一個不能踏足的禁忌之地,和一段令人脊背發涼的詭異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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