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亮起,又是一個未接來電。沒有號碼顯示,隻有一片空白。
李文斌盯著手機,眉頭緊鎖。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七次了。每次都在深夜,手機突兀地響起,驚醒淺眠的他。可每次當他抓起手機,屏幕上隻顯示著一個未接來電,沒有號碼,沒有歸屬地,仿佛一個無聲的幽靈在黑暗中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生活,又迅速隱沒。
起初他以為是騷擾電話,或者係統故障。他檢查過手機,運營商也說一切正常。
今晚,手機再次響起。還是那個時間,淩晨兩點整。李文斌猛地睜開眼,心臟狂跳。他沒有立刻去拿手機,隻是躺在黑暗中,聽著自己粗重的呼吸聲。熟悉的鈴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一聲接一聲,執拗地響著。他深吸一口氣,摸索著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
屏幕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
“未接來電”
號碼:未知。
和之前一模一樣。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直覺告訴他這不是惡作劇。
第二天上班,李文斌精神恍惚。同事看他臉色蒼白,問他是不是病了。他搖搖頭,什麼都沒說。這種事說出來,彆人隻會覺得他壓力太大,出現了幻覺。
中午休息時,他鬼使神差地搜索起相關的都市傳說。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幾個模糊的帖子。
發帖人都聲稱接到過類似的空白號碼來電,描述和他的經曆驚人相似:深夜響起,無法回撥,沒有號碼。更讓他脊背發涼的是,這些帖子的最後更新都停留在幾年前,發帖人之後再無活躍跡象,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其中一個帖子的細節讓他格外在意。發帖人提到,在頻繁接到這種電話後,開始感覺身邊出現一種奇怪的“同步感”。比如,電話響起的瞬間,窗外的路燈會同時熄滅;或者,接起電話後,電視會突然跳轉到沙沙作響的雪花屏頻道,雖然隻有一瞬。
李文斌關掉網頁,手心全是冷汗。他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巧合,是心理暗示。但恐懼的種子已經種下。
當晚,他決定等待,一定要接到這個電話。他開著燈,看著電視,努力保持清醒。但就在時鐘指針即將重合在淩晨兩點時,一股無法抗拒的濃重睡意猛地攫住了他,幾乎像被人強行按入睡眠。就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他聽見了——手機鈴聲。
他掙紮著想醒來,身體卻像被灌了鉛,動彈不得。他能清晰地聽到鈴聲在響,一聲,兩聲……直到停止。他才猛地從那種夢魘般的狀態中掙脫,大汗淋漓地坐起。手機屏幕亮著冰冷的“未接來電”四個字。
它不隻是在打電話。它似乎在……測試什麼?或者,校準?
真正的恐懼在幾天後降臨。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李文斌在街上走著,陽光明媚,人潮熙攘。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不是鈴聲,而是一種他從未設定過的、尖銳又扭曲的電子音。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空白號碼。
正在呼叫中。
光天化日之下。他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了。它不再局限於深夜!它突破了那個規律!那個不讓人接到,隻顯示未接來電的規律。
周圍的行人依舊有說有笑,沒有人注意到他瞬間慘白的臉色和僵直的身體。電話執拗地響著那詭異的鈴聲。拒絕接聽的按鈕灰色的,無法滑動。接聽按鈕則詭異地閃爍著。
他的手指顫抖著,不受控製地懸在接聽鍵上方。一種外來的意誌似乎在逼迫他按下它。
這次他害怕了,那晚想要接電話的衝動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直覺,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要接起這個電話,他用儘全身力氣對抗著這股衝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尖銳的鈴聲戛然而止。
屏幕暗了下去。
李文斌癱軟般地靠在路邊牆壁上,大口喘著氣,冷汗浸透了襯衫。他抬頭望向周圍喧囂的世界,第一次感到一種徹骨的孤立。那個東西,不再是深夜的困擾,它已經侵入他的現實,並且正在變得越來越強。
從那天起,呼叫變得毫無規律。白天,夜晚,工作中,吃飯時……那個扭曲的鈴聲隨時可能炸響。
每一次,接聽按鈕都瘋狂閃爍,誘惑著、逼迫著他去觸碰。李文斌的精神快要崩潰了。
他不敢接,也不敢關機——一種莫名的直覺告訴他,關機可能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他試過一次,剛按下關機鍵,所有房間的燈就開始瘋狂閃爍,直到他慌忙重新開機才停止。
他變得消瘦,神經質,對任何電子設備的聲音都產生過度反應。朋友問他出了什麼事,他張了張嘴,卻無法組織語言。怎麼說?說一個看不見號碼的電話正在追殺他?
最終,他決定逃離。他訂了另一座城市的機票,打算徹底換個環境。也許距離可以切斷這種詭異的聯係。
去機場的路上,天色灰蒙蒙的。他坐在出租車後座,緊張地盯著手機,既害怕它響起,又因為它長時間的沉默而感到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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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高速兩旁的城市景象飛速後退。就在出租車駛過一個巨大的廣告牌時,他的手機屏幕猛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