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莉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王誌文連連後退,撞在餐桌上,打翻了上麵的玻璃杯,碎裂聲讓他一哆嗦。他渾身冷汗直冒,胃裡翻江倒海。死人!張昊死了!而且看起來死了不止一兩天!那剛才的刮擦聲……門外的動靜……是誰?
就在這時,客廳的燈,“啪”地一聲,毫無征兆地熄滅了。整個房子再次陷入徹底的黑暗。
“燈!燈!”李莉在黑暗中瘋狂哭喊。
王誌文手忙腳亂地想重新點亮手機,但屏幕怎麼按都不亮,像是耗儘了電量,可他明明記得睡前是滿電的。絕對的黑暗吞噬了他們,隻有窗外極其微弱的光線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輪廓,反而更添詭異。
“誌文……誌文……我們在哪兒……”李莉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形,她死死抓住王誌文,指甲深深陷進他手臂的肉裡。
“彆怕……彆怕……”王誌文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自己怕得要死。他強迫自己冷靜,摸索著想要往大門的方向移動。必須離開這裡!立刻!馬上!
“嚓……嚓……嚓……”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聲,又響起來了。
這一次,聲音不在門外,也不在走廊。聲音很近,非常近。仿佛……就在他們身邊,就在這黑暗的客廳裡。
王誌文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李莉的哭聲也戛然而止,隻剩下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泣。兩人在濃稠的黑暗裡豎著耳朵,恐懼達到了頂點。
刮擦聲停頓了一下,接著,變成了另一種聲音。
“咕嘰……咕嘰……”
是一種濕漉漉的、粘稠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緩慢地、一下下地攪動著爛泥,或者……是更可怕的東西。
伴隨著這聲音,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隱隱約約地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王誌文的胃一陣劇烈痙攣,他差點吐出來。
“什麼聲音……那是什麼……”李莉語無倫次地低語,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王誌文沒有回答,他的全部感官都用來捕捉那可怕聲音的源頭。聲音似乎來自……餐桌的方向?他記得剛才後退時撞到了餐桌。
他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朝著聲音的方向,極其緩慢地、一寸寸地轉過頭。眼睛在適應了黑暗後,勉強能看到餐桌大致的輪廓。
餐桌上,原本空著的地方,此刻似乎趴著一團巨大的、不規則的黑影。那“咕嘰”聲,正是從那團黑影裡發出的。
就在這時,烏雲似乎移動了一下,窗外微弱的月光短暫地透了進來,勉強照亮了餐桌區域。
儘管光線昏暗,王誌文還是看清楚了。
那團黑影,是個人形的東西。它弓著背,趴在餐桌上,頭部的位置埋在一堆看不清的、暗紅色的東西裡。那“咕嘰”聲,正是它發出來的。它似乎在……咀嚼?或者掏挖著什麼。
月光下,那東西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灰敗和粘濕,上麵似乎布滿了裂紋。它的手臂異常瘦長,手指……那根本不能稱之為手指,是幾根尖銳、乾枯、沾滿暗紅粘液的骨爪!
似乎是察覺到了目光,那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它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頸椎摩擦聲,抬起了“頭”。
沒有五官。本該是臉的地方,是一片平坦的、腐爛的肉膜,隻有幾個黑洞洞的窟窿。但王誌文能感覺到,它在“看”他們。一股冰冷徹骨的惡意,如同實質般穿透黑暗,牢牢鎖定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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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東西的“臉”中央最大的窟窿裡,發出了一聲類似歎息又像是窒息的聲音。
“跑!!!”王誌文終於從極致的恐懼中找回了一絲力氣,他嘶吼著,一把推開幾乎嚇傻的李莉,轉身就朝著記憶中大門的方向拚命衝去。
李莉被他一推,踉蹌著摔倒,頭撞在什麼東西上,眼前一黑,但求生的本能讓她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哭喊著跟著王誌文的方向爬。
那東西沒有追。它隻是維持著那個抬頭的姿勢,“望”著他們逃離的方向。
王誌文發瘋似的在黑暗中摸索,終於碰到了冰冷的金屬門把手!他用力擰動——門鎖著!他記得進來時反鎖了!他顫抖著去擰動門上的反鎖鈕,因為恐懼,手指完全不聽使喚。
“開門!開門啊!”他瘋狂地扭動門把手,用身體撞擊著厚實的防盜門。李莉也撲到門邊,和他一起哭喊著拍打房門。
身後的“咕嘰”聲消失了。客廳裡陷入一種更可怕的寂靜。
王誌文不敢回頭,拚命擰著門鎖。終於,“哢噠”一聲,反鎖開了!他立刻壓下把手,用力拉門——
門,紋絲不動。
像是外麵有什麼東西死死頂住了。
“不!不!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王誌文絕望地嘶吼,用儘全身力氣拉門,門依然不動分毫。
就在這時,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帶著腐爛氣息的氣流吹拂在他的後頸上。
他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他極其緩慢地回過頭。
那東西,就站在他們身後。幾乎貼著他的後背。它比王誌文高出整整一個頭,瘦骨嶙峋的身軀在黑暗中投下扭曲的陰影。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幾乎湊到了他的麵前,幾個黑洞洞的窟窿深不見底。
李莉發出了一聲短促到極致的抽氣,然後雙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軟倒在地。
王誌文想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極度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喉嚨。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恐怖存在,大腦一片空白。
那東西抬起了一隻沾滿粘稠暗紅色液體的骨爪,緩慢地、一寸寸地,伸向王誌文的臉。爪尖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王誌文能聞到那上麵濃烈的血腥和腐臭。他想閉眼,但眼皮像被焊住了一樣無法合攏。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死亡的指尖離自己的眼球越來越近……
……
第二天下午,接到匿名電話的警察破門而入。
客廳裡景象讓見多識廣的刑警也臉色發白。男戶主張昊的屍體被發現在餐廳椅子上,死亡時間超過四十八小時,死因不明,屍體受損嚴重,部分內臟缺失。
而在大門附近,發現了另外兩具屍體。王誌文和李莉。他們的死狀極為恐怖。王誌文仰麵倒地,雙眼變成了血洞,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極致的恐懼上。
法醫初步檢查發現,他的胸腔被以一種非人的力量撕開,心臟不翼而飛。李莉倒在他不遠處,脖子被扭斷了一百八十度,麵部朝後,同樣雙目被挖,腹部被剖開,腸子流了一地,現場血腥無比。
經過勘察,房門確實從內反鎖,窗戶完好,沒有任何外人強行進入的痕跡。客廳裡除了死者的腳印和掙紮痕跡,沒有發現第四個“人”的線索。
小區模糊的監控顯示,張昊在兩天前傍晚回家後,就再未出門,而王誌文和李莉是昨晚才進入單元的。那麼,殺死張昊,以及用如此殘忍手段殺死王誌文和李莉的,到底是什麼?現場沒有凶器,沒有指紋,沒有合理的解釋。
這起離奇恐怖的三屍命案,很快成了當地人口中一樁新的都市怪談。
人們竊竊私語,添油加醋。有人說,張昊死後變鬼捉奸;有人說,那房子裡早就盤踞著某種不乾淨的東西,偷情者的汙穢氣息驚動了它;還有人說,背叛者在那張不屬於他們的床上歡愉時,真正的“主人”,或許就一直躺在他們身邊,冷冷地注視著。
真相隨著當事人的死亡被永遠埋藏。隻有那個怪談悄悄流傳開來,警告著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在某些地方,黑暗並不空蕩,有些古老的規則,不容違背。
夜深人靜時,你若在彆人家中行不軌之事,或許,最好先確認一下,那張床,是否真的空著。都市的陰影裡,又多了一個不能言說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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