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那天起,我確定有東西纏上周小龍了。不是幻覺,不是心理問題,是實實在在的邪門事。
第八天,周小龍徹底不出門了。他整天裹著毯子坐在沙發角落,眼神呆滯地看著電視雪花點。我讓他去洗澡,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氣大得嚇人。
“她昨晚站在床尾,”他聲音嘶啞,“就盯著我看,眼睛都不眨。”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臥室門口,什麼也沒有。
“誰?”
“紅裙子那個...”周小龍眼神渙散,“她說我逃不掉,說我是她的...”
他的聲音低下去,變成我聽不清的咕噥。我毛骨悚然,但還是強作鎮定。
晚上,我試著跟他親熱,想讓他分散注意力。周小龍卻異常粗暴,動作完全不像他。過程中他一直死死盯著天花板,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
結束後,他突然說:“你知道人血是什麼味道的嗎?”
我渾身一僵。
“甜的,帶點鐵鏽味。”他自顧自地說,然後翻過身去打起鼾。
我一夜沒睡,看著身邊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裡冰涼。這不是我認識的周小龍,有什麼東西在改變他,或者說...取代他。
第九天早上,我發現周小龍在廚房磨刀。不是菜刀,是他收藏的一把獵刀。磨刀石發出規律的沙沙聲,他眼神專注得可怕。
“你磨刀乾什麼?”我站在廚房門口問。
“防身,”他頭也不抬,“今晚她肯定會來。”
我一整天都提心吊膽,把家裡所有利器都藏了起來。周小龍也沒找,就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畫圈,一遍又一遍。
傍晚時分,門鈴響了。我透過貓眼看去,是快遞員。我正要開門,周小龍突然衝過來按住我的手。
“彆開!”他眼睛瞪得老大,“是她!是她裝的!”
“就是個送快遞的,”我試圖推開他,但他力氣大得驚人。
門外快遞員又按了幾次鈴,最後把包裹放在門口走了。我聽著腳步聲遠去,心裡一陣發寒。
那天晚上,周小龍把獵刀放在枕頭底下才肯睡。我假裝睡著,實際上一直警惕地注意著他的動靜。
淩晨兩點左右,周小龍突然坐了起來。動作很僵硬,像提線木偶。他下床,走到窗前,拉開一條縫往外看。
我眯著眼睛,大氣不敢出。
他就那麼站著,看了足足十分鐘。然後他開始小聲說話,像在跟樓下什麼人對話。
“...不行...我不能...”
停頓,像是在聽對方說什麼。
“...放過她吧...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又一陣停頓後,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好...我知道了...”
他關上窗,回到床上,瞬間入睡。整個過程像個設定好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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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天,周小龍似乎正常了些。他主動做早餐,還說要陪我去超市。我稍微鬆了口氣,也許最壞的時候過去了。
但就在我們準備出門時,周小龍的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沒有號碼的短信:
“時間到了。”
周小龍的臉瞬間死灰。他轉身就往回走,說不去了。
“到底是誰發的短信?”我拉住他問。
他甩開我的手,眼神躲閃:“你不知道比較好。”
那天下午,我在周小龍外套內袋裡發現了一張折疊的紙。展開一看,是張幾個月前的舊報紙複印件,報道一起車禍:一名年輕女性在離我們小區不遠的路口被車撞死,肇事車輛逃逸。報道旁邊有手寫的小字:“她回來了。”
我拿著紙的手開始發抖。周小龍有過一輛前保險杠損壞的車,他說是撞到了路樁,維修單我還留著。
一切似乎有了解釋,但更可怕了。
晚上,周小龍開始收拾東西,說要出差。我知道他在撒謊,他眼神遊移,收拾的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物件。
“你到底在躲什麼?”我堵在臥室門口問。
他猛地抬頭,眼睛裡布滿血絲:“你讓開!”
“是那場車禍對不對?你撞了人逃逸了?”
周小龍像被抽了一鞭子,整個人僵住。然後他頹然坐倒在床上,雙手捂臉。
“那天晚上我喝了酒...她突然從路邊衝出來...我嚇壞了就跑了...”他哽咽著說,“我以為沒事了,直到那天在樓下看見她...”
“可她已經死了!”我把報紙摔在他麵前,“你看見的是什麼?”
周小龍抬起頭,臉上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恐怖表情:“就是她...一模一樣...她來找我償命了...”
就在這時,家裡的燈突然全部熄滅。窗外月光慘淡,臥室裡一片昏暗。周小龍猛地站起來,從枕頭底下抽出那把獵刀。
“她來了...”他聲音嘶啞,“她進來了...”
我退到牆角,看著黑暗中丈夫扭曲的剪影,心臟狂跳。房間裡溫度驟降,我呼出的氣變成了白霧。
然後我看見了。
在周小龍身後的陰影裡,緩緩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紅色輪廓。沒有臉,沒有具體的形狀,就是一團人形的暗紅色影子,像浸透了血。
周小龍似乎感覺到了,猛地轉身,朝著空無一物的陰影胡亂揮刀:“滾開!滾開!”
但那紅影隻是靜靜地立在那裡,然後,它開始慢慢擴散,像滴入清水中的血滴,逐漸彌漫到整個房間。
周小龍的動作慢下來,刀掉在地上。他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凸出,臉上呈現出窒息般的青紫色。
“不...不要...”他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然後開始用頭撞牆。
我嚇呆了,眼睜睜看著他用儘全力一次次撞向牆壁。沉悶的撞擊聲在黑暗中回蕩,血從他額頭濺出來,落在我的臉上,還是溫熱的。
最後一下撞擊後,周小龍癱軟在地,不動了。
紅影開始消退,像被看不見的吸管抽走一樣,縮回陰影中,然後完全消失。燈啪的一聲全亮了。
我腿軟地跪倒在地,爬向周小龍。他還有呼吸,但很微弱。額頭血肉模糊,牆上濺滿了暗紅色的血跡。
我抖著手打電話叫救護車。等救護人員來時,我坐在血泊裡,看著丈夫昏迷的臉,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個紅裙子女人,或者說那個像她的東西,終於帶走了它想要的。
周小龍沒死,但腦損傷嚴重,需要長期護理。警察調查後認定是自殺未遂,畢竟所有證據都指向他因肇事逃逸心理壓力過大而自殘。
隻有我知道不是這樣。
我搬出了那個家,再也沒回去過。
我淨身出戶,倒貼了十萬塊錢,總算拿到離婚證書。我沒有義務搭上我下半生去照顧一個廢人。這大概就是無辜女孩的終極報複吧?比直接殺了他還殘忍。
有時深夜獨處,我會想起那團紅影,想起周小龍掐著自己脖子時那種純粹的恐懼。
後來我聽說,那一片區開始流傳新的怪談:有個穿紅裙子的女鬼,專門找肇事逃逸的司機索命。她不會直接殺人,而是慢慢折磨,直到對方自己了斷。
故事傳得有鼻子有眼,但沒人知道起源。隻有我清楚,每一個都市怪談背後,可能都藏著一段像我這樣,永遠無法忘記的恐怖真相。
而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個最好不要在夜晚獨自講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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