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晚上他回來時,那種怪異感又回來了。他進門時,我先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像是某種花香,但想不起是什麼花。我們家裡從不用香薰。
“今天順利嗎?”我儘量自然地問。
他點頭,沒說話,直接走向臥室。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有聲音傳來,像是他在換衣服。
我走到臥室門口,門虛掩著。透過門縫,我看到他背對著門,正在穿襯衫。他的背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我眯起眼仔細看。在他肩胛骨的位置,皮膚下有細微的蠕動,像是有蟲子在皮下移動。但很快消失了,可能是我眼花了。
他轉過身,看到我,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晚飯吃什麼?”他問。
“叫外賣吧。”我試探道。以前他肯定會說“好啊”,但這次他皺了皺眉。
“不健康,我做飯。”他說著走向廚房。
這太反常了。周海最討厭做飯,結婚以來下廚次數屈指可數。
我在客廳聽著廚房的動靜。切菜聲很有規律,每一聲間隔完全一致,像節拍器。這不像活人切菜的方式。
晚飯時,他做了簡單的番茄雞蛋麵。味道正常,但我吃得心驚膽戰。他坐在對麵,吃得很快,但每一口的大小都差不多,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
“老婆,”他突然抬頭,“你最近在躲著我。”
我筷子差點掉地上。“沒有啊,就是工作累。”
他盯著我,眼睛一眨不眨。我注意到他的瞳孔好像比平時大,黑得深不見底。
“我們是夫妻,”他又說了一遍,“應該親密無間。”
這句話讓我後背發涼。親密無間?現在的狀況簡直是陰陽相隔。
晚飯後,我假裝要加班,躲在書房裡。我上網搜索“附身”、“行為突變”,但找到的都是小說或電影資料,沒什麼幫助。
快十點時,書房門被輕輕推開。周海站在門口,隻穿了內褲。這不像他,他睡覺都穿睡衣。
“該睡了。”他說。
我聞到了更濃的花香,甜得發膩。
“我再忙會兒。”我說,手指在鍵盤上胡亂敲打。
他走過來,手搭在我肩上。這次他的手是溫的,太正常了,反而顯得可疑。
“老婆,”他彎腰,嘴唇貼在我耳邊,“我想乾你。”
聲音很輕,帶著熱氣吹進我耳朵。如果是以前的周海,這樣我會很開心。但現在,我隻想尖叫。
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向後刮出刺耳的聲音。
“我不舒服!”我說,聲音發抖。
他直起身,看著我。燈光從他頭頂照下來,眼睛藏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
“哪裡不舒服?”他問,語氣依然平穩。
“頭痛,可能感冒了。”我編著借口,“今晚我睡客房吧,免得傳染你。”
他沒說話,就那樣站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書房裡靜得可怕。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像打鼓。
終於,他點了點頭。
“好,你好好休息。”
他轉身離開,關上門。我癱坐在椅子上,渾身冷汗。
那一晚我幾乎沒睡。客房的門鎖壞了,我用椅子抵住門。半夜,我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但我不敢去看。
第二天是周日,周海表現得格外正常。太正常了,就像他刻意模仿著以前的自己。他會開玩笑,會抱怨工作,甚至故意把報紙翻亂。
但這更讓我害怕。因為他的“隨意”顯得很刻意,每個動作都像精心設計過的。
下午,他說要去理個發。他出門後,我立刻檢查了衛生間。他的剃須刀是乾的,毛巾也沒有用過的痕跡。他根本不需要理發,他的頭發長度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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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客廳中央,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這個看起來像周海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決定試探他。
他回來後,我故意說:“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其實我們第一次約會是個晴天。如果他真的是周海,應該會糾正我。
但他笑了笑,說:“記得,你淋濕了。”
我的心沉到穀底。他不是周海。
晚飯時,我假裝不經意地問:“你媽上次打電話說什麼了?我忘了。”
周海的母親三年前就去世了。這是個致命的試探。
他拿著筷子的手停頓了一瞬,很短,但被我注意到了。
“就家常話。”他含糊地說。
我低頭吃飯,不敢再問。我知道答案了。
晚上,我假裝睡著。周海躺在我身邊,呼吸平穩。但過了很久,我感覺到他輕輕起身,下了床。
我眯著眼,看到他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月光照進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那影子不像人形,更像是一團模糊的黑霧。
他站了很久,一動不動。然後,他慢慢轉過頭,看向我這邊。
我趕緊閉緊眼睛,假裝熟睡。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我臉上,冰冷刺骨。
幾分鐘後,他回到床上。我感覺到他伸出手,輕輕放在我的脖子上。沒有用力,隻是放著。他的手很涼,像冰塊。
我屏住呼吸,全身僵硬。他要動手了嗎?
但他隻是輕輕撫摸著我的脖子,然後收回手,翻了個身。
我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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