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的手在我巨乳上摩挲,黏膩膩的,帶著一股煙草和廉價白酒的混合味兒。
窗外是濃得化不開的夜,我們的長途客車正行駛在一條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省道上,像一艘孤舟漂在墨海裡。
這趟跨省夜班車,乘客總是稀稀拉拉,今晚也不例外,偌大的車廂後半截幾乎全空著,隻有前麵零散坐著幾個看不清臉的。
老張,我男人,灌了幾口貓尿,話就開始多,手下也沒個輕重。
“媽的,這鬼路,開了半輩子了,還是覺得瘮得慌。”他嘟囔著,另一隻手扶著方向盤,眼睛眯縫著看路。
我沒搭理他,隻是把他的手從我的奶上撥開。結婚十幾年,早沒了新鮮感,剩下的就是搭夥過日子,互相解決生理需求,開著這輛破車,在這條固定的線路上來回折騰,賺點辛苦錢。要不是為了攢錢給兒子將來上大學,誰願意受這種罪。
“嘖,裝什麼清高。”老張不滿地哼了一聲,收回手,又抓起座位旁邊的白酒瓶子灌了一口。“這深更半夜的,除了鬼,誰他媽坐這車。”
他的調侃話讓我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我下意識地透過車內後視鏡往後瞄了一眼。車廂裡光線昏暗,隻有幾盞慘白的照明燈亮著。
那幾個乘客都低著頭,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最後排的陰影裡,似乎還坐著個人,蜷縮著,看不太真切。也許是剛才上車時我沒注意。
“開你的車,少胡說八道。”我低聲斥責他,心裡卻有點發毛。這條路我們跑了太多次,熟悉得閉著眼都能開,但每次跑夜車,尤其是這種乘客特彆少的夜晚,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老張嘿嘿笑了兩聲,聲音乾啞難聽:“怕了?老子跟你說,以前這條路上真出過事。就前麵那個彎道,翻過一輛大巴,死了不少人……”
“閉嘴!”我厲聲打斷他。我不想聽這些,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老張悻悻地住了嘴,專心開車。車廂裡隻剩下引擎沉悶的轟鳴和窗外呼嘯的風聲。我又看了一眼後視鏡,那個蜷縮在後排陰影裡的人,姿勢好像一直沒變過。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色更深了。按照時刻表,該在一個叫“歇馬坡”的小地方停一下,那裡有個簡易的招呼站,偶爾會有人等車。遠遠地,看到了那個模糊的站牌影子,孤零零地立在路邊。
“操,這鬼地方誰會等車。”老張減速,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
車燈掃過站牌,下麵好像站著一個人影。車緩緩停穩,我拉開駕駛室旁邊的小窗戶,一股冷風灌了進來。站牌下確實站著一個人,穿著深色的衣服,低著頭,看不清臉,身形看起來像個男人。
老張按了一下開門鈕,氣動門“嗤”一聲打開。那個男人沒動,還是低著頭站在那裡。
“上不上啊?快點!”老張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
那男人這才慢慢地抬腳,邁上車,然後一言不發,低著頭慢慢走向車廂後方。
他經過我身邊時,帶過一陣陰冷的風,我打了個寒顫。他走到最後一排,在那個原本就蜷縮著的人影旁邊坐下了,兩人之間隔了一個空位。新上車的人也同樣蜷縮起來,埋著頭,像是瞬間融入了那片陰影裡。
我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更重了。這兩個人,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活人。而且,他們的動作有一種說不出的滯澀感。
車門關上,車子重新啟動,駛入黑暗。
“媽的,怪裡怪氣的。”老張也嘀咕了一句,顯然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他很快又拿起煙:“管他呢,給錢就行。”
我們又開出了一段路。車廂裡死一般寂靜,連原本前麵那幾個乘客微弱的鼾聲也聽不到了。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我們這輛車在黑暗中移動。我開始不由自主地頻繁看向後視鏡,觀察最後排的那兩團黑影。他們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紋絲不動。
突然,老張猛地踩了一腳刹車!車子劇烈地頓了一下。我差點撞上擋風玻璃。
“我操!你他媽找死啊!”老張探出頭,對著車窗外破口大罵。
車燈照射下,路中間站著一個小孩子!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紅色的衣服,背對著我們,就站在路中央,一動不動。
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小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張罵罵咧咧地重新掛擋,準備繞過去。就在這時,那個小孩突然緩緩地轉過了身。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小孩的臉上……沒有五官。不是血肉模糊,就是一片平坦的空白,像一張沒畫上表情的麵具。在慘白的車燈下,那片空白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
“啊!”我短促地驚叫了一聲,死死抓住老張的胳膊。
老張也顯然看到了,他罵娘的話戛然而止,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我……我操……什麼鬼東西……”
那無臉小孩就那樣“看”著我們,然後,它抬起了手,指了指我們的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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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幾乎是本能地,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咆哮著從那小孩身邊衝了過去!我驚恐地回頭,透過車後窗,看到那個紅色的身影還站在路中央,那隻抬起的手,依然指著我們的方向,直到被黑暗吞噬。
“剛……剛才那是什麼?”我聲音發顫地問老張。
老張滿頭大汗,酒徹底醒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車廂裡的氣氛變得無比凝重詭異。
我強迫自己鎮定,再次看向車內後視鏡。
這一看,我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最後排,原本是兩個蜷縮的人影。現在,變成了三個。
那個無臉小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最後排,坐在了之前那兩個古怪乘客的中間。它同樣低著頭,蜷縮著,那沒有五官的臉孔隱藏在陰影裡。
它上車了!它什麼時候上車的?我們明明直接開過去了啊!
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纏住了我的心臟,讓我幾乎無法呼吸。老張顯然也從後視鏡裡看到了,他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方向盤都快握不穩了。
“停車……老張……停車……”我帶著哭腔說。
“不……不能停!”老張的聲音扭曲變形,“停了更完蛋!開到天亮!開到有人的地方!”
他死死盯著前方,不敢再往後看,油門踩到了底,車子在黑夜中瘋狂奔馳。我能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車廂裡的溫度好像驟然降低了很多,一種滲入骨髓的陰冷彌漫開來。我僵硬地坐著,不敢回頭,隻能死死盯著後視鏡。那三個黑影,依舊一動不動。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