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越來越詭異了,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又騎了十來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路口中央,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我眯起眼睛仔細看,頓時渾身冰涼。
那是一個沒有皮膚的人形生物,全身血肉模糊,正趴在地上啃食著什麼。聽到我的車輪聲,它緩緩抬起頭——那張臉上沒有鼻子和嘴唇,隻有裸露的牙齒和兩個黑洞洞的鼻孔。它手裡抓著一截血淋淋的腸子,正往嘴裡塞。
“呃啊啊啊……”我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調轉車頭就往另一條路狂奔。
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臟。這不是迷路那麼簡單,我一定是遇到了“鬼打牆”——老人們常說,走夜路有時會闖入陰陽交界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我拚命蹬車,汗水浸透了衣服。路兩旁開始出現一些模糊的人影,他們靜靜地站在黑暗中,看不清麵容,但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突然,車前閃過一個白影,我下意識刹車,車子猛地一歪,連人帶車摔倒在地。手肘和膝蓋傳來一陣劇痛,但我顧不上這些,慌忙爬起來。
眼前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壽衣的女人,她的臉像紙一樣白,眼睛是兩個黑窟窿,嘴角卻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像是在笑。
最恐怖的是,她的肚子被剖開了,內臟空空如也,隻有幾條蜈蚣在裡麵爬進爬出。
她向我伸出蒼白的手,手指上還掛著血絲。
我慘叫一聲,也顧不上車子了,連滾帶爬地往後跑。回頭一看,那白衣女人沒有追來,隻是站在原地,嘴角咧得更大,發出無聲的笑。
我發瘋似的往前跑,直到力竭才停下來,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喘氣。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道路,闖進了一片亂墳崗。
歪歪斜斜的墓碑在月光下像一個個蹲伏的鬼影。有的墳墓已經塌陷,露出黑乎乎的洞口。空氣中彌漫著腐臭味和血腥味,令人作嘔。
我想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卻發現自己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道來時的路在哪裡。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我認為應該是李家村所在的位置走去。
沒走幾步,我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個骷髏頭,兩個黑洞洞的眼窩正對著我。我嚇得往後一跳,腳下一滑,摔進了一個塌陷的墳坑裡。
墳坑不深,剛好到我胸口。我掙紮著想爬出去,卻摸到身邊有一具半腐爛的屍體。
屍體的臉已經爛得看不清五官,但一雙眼睛卻異常完整,正直勾勾地盯著我。更恐怖的是,屍體的胸腔被人為剖開,心臟不翼而飛,肋骨上還留著深深的刀痕。
我尖叫著爬出墳坑,渾身發抖,幾乎要崩潰。
這一夜的恐怖經曆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極限。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看到這些可怕的東西,是幻覺?還是我真的闖入了鬼域?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遠處傳來了雞叫聲。
天快亮了。
說來也怪,雞叫之後,周圍的恐怖景象開始漸漸消散。亂墳崗不見了,我發現自己實際上是在村外的一片小樹林裡,離村子隻有不到一裡路。
東方泛起魚肚白。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踉踉蹌蹌地朝著村口走去。
早起的村民看到我,都嚇了一跳。他們說我一夜未歸,家裡人正要組織人去找。我娘看到我,抱著我哭了起來,說我渾身冰涼,臉色慘白得像紙。
我把昨晚的經曆斷斷續續地講給他們聽,老人們聽後麵麵相覷,低聲說:“這是遇上‘鬼打牆’了,孩子,你命大啊。”
後來我才知道,我昨晚走的那條路,幾十年前確實是一條水泥小路,兩旁是竹林,後來竹林被砍,改種了玉米,路也拓寬成了土路。
那個土坯房的位置,曾經住過一個瘋老頭,他女兒病死後,他精神失常,殺了鄰居家的狗開膛破肚,後來自己也上吊死了。
至於那個十字路口,百年前是個刑場,處決過不少犯人。
而我看到的那個穿壽衣的女人,據說是幾十年前的一個孕婦,在路上被土匪擄走,殘忍奸殺,肚子裡的孩子都被掏了出來。她就葬在那片亂墳崗裡。
我不知道那晚的經曆是幻覺,還是真的闖入了陰陽交界處。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獨自走夜路了。
每當夜幕降臨,我總會想起那個恐怖的夜晚,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場景和扭曲的麵孔。它們提醒著我,在這平凡的世界之外,或許真的存在著我們無法理解的領域。
而最令人恐懼的,不是那些血腥恐怖的景象本身,而是在那個迷途中,逐漸失去方向、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絕望感。
人類的恐懼,往往源於對未知的無力感。當我站在生與死的邊界線上,窺見另一個世界的猙獰麵目時,才真正理解了什麼是靈魂深處的戰栗。
那條鬼途,或許一直就在我們身邊,隻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它隱藏了起來,等待著下一個迷途的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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