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買了個便宜的針孔攝像頭,趁李雯不在,偷偷裝在馬桶正對麵的紙巾盒縫隙裡。那天晚上,李雯照例進了衛生間,反鎖了門。張浩躲在隔壁房間,用手機連接上攝像頭,心跳得像打鼓。
畫麵很清晰。李雯走到馬桶邊,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背對著攝像頭,站在那裡,肩膀微微發抖。過了很久,她才慢慢地、極其不情願地脫下褲子,坐下。她始終沒有抬頭,雙手緊緊抓著膝蓋,指關節攥得發白。
一開始,一切正常。但幾分鐘後,張浩注意到畫麵有些不對勁。李雯身後的那片空間,那片原本空無一物的瓷磚牆,顏色似乎變深了,像蒙上了一層汙漬。
而且,那汙漬在動,非常緩慢地蠕動、彙聚,漸漸形成了一個模糊的、扭曲的人形輪廓。沒有五官,沒有細節,就像一團不反光的陰影。
張浩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屏幕。
那團人形陰影,從牆壁上“滲”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滑到李雯身後,貼得極近。李雯猛地一顫,頭垂得更低,身體僵直,顯然感覺到了。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尖叫,隻是更用力地抓住自己的膝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陰影伸出類似手臂的部分,那部分比周圍的陰影更凝實一些,像黑色粘稠的液體構成。它沒有碰李雯,而是……向下探去,探向馬桶內部。
張浩看不到它具體在做什麼,隻能看到那陰影手臂在微微動作。與此同時,李雯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喉嚨裡發出被堵住的、痛苦的哽咽聲。她似乎在經曆極大的痛苦,或者……極度的恐懼。
過了一會兒,陰影手臂縮了回來。然後,它做了一個讓張浩血液幾乎凍結的動作。它抬起“手”,那團模糊的陰影湊近李雯的耳邊,停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在……嗅?還是在……看?李雯整個人像被凍住了一樣,連顫抖都停止了,隻有大顆的汗珠從她額頭滾落。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一兩分鐘,感覺卻像一個世紀那麼長。然後,那陰影像它出現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退回了牆壁,融入那片昏暗,消失不見,牆壁恢複了原狀。
衝水聲響起。李雯幾乎是滾下馬桶,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過了好半天才掙紮著爬起來,整理好衣服。她始終沒有看向陰影出現過的方向。
張浩退出監控app,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他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看到了,那個東西。它不是幻覺。它真的存在。
它就在他家的衛生間裡,每次李雯上廁所的時候,它就會出現。它不是要殺她,也不是要讓她瘋,它隻是……在看。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觀看”她最私密、最不堪的時刻,甚至……還可能做了些彆的。張浩想起那粘稠的摩擦聲和李雯腿上的指印,一陣恐慌。
他衝進客廳,李雯正好從衛生間出來,臉色比鬼還難看。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法掩飾的恐懼。張浩一把抓住李雯的胳膊,聲音嘶啞:“我看到了!衛生間裡……有東西!”
李雯的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她癱在張浩懷裡,終於崩潰地哭出聲:“它……它每次都在……看我,玩我……我受不了了……浩子,我受不了了……它還威脅我不要說出來,不要跟你行房,我隻屬於它……”
張浩緊緊抱著她,心裡充滿了憤怒和一種無能為力的恐懼。他決定做點什麼。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妻子被這樣折磨。
他想起老家一些對付邪門事兒的土法子。他找來一把嶄新的、鋒利的剪刀,據說鐵器能辟邪。又弄了點公雞血——他跑到菜市場現買的活公雞。他還特意找出一麵以前旅遊買的小銅鏡,雖然要求裡不要鏡子,但他顧不上了,死馬當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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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李雯再次被那種無形的力量驅趕著走向衛生間時,張浩拉住了她。“今晚我陪你進去。”他聲音低沉,手裡緊緊攥著那把剪刀。
李雯驚恐地搖頭:“不!不行!它……它會生氣!”
“管他媽的生不生氣!”張浩紅了眼,“老子倒要看看,是個什麼鬼東西!”他不由分說,拉著李雯,一腳踹開了衛生間虛掩的門——這次李雯甚至忘了反鎖。
裡麵燈光昏暗,一切依舊。但那股陰冷的氣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重。張浩把李雯護在身後,舉著剪刀,對著空蕩蕩的衛生間低吼:“滾出來!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
沒有任何回應。隻有死寂。但這種死寂是活著的,充滿了惡意。張浩感到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燈光開始劇烈地閃爍,明滅不定。在燈光熄滅的短暫瞬間,他似乎看到馬桶後方的那片陰影特彆濃重,像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水。
燈光再次亮起時,張浩看到,馬桶的水箱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小撮潮濕的、糾纏在一起的黑色毛發。那絕不是他和李雯的頭發。
燈光又熄滅了。這次黑暗持續的時間更長。張浩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他的脊椎往上爬。他聽到身後李雯發出牙齒打顫的聲音。黑暗中,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濕漉漉、滑膩膩的東西,輕輕擦過了他握著剪刀的手腕。
“操!”張浩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揮舞剪刀朝前亂刺,卻什麼也沒刺到。
燈光猛地大亮,刺得人眼睛疼。衛生間裡恢複了“正常”。但那股陰冷的氣息消失了,粘稠感也沒有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隻有水箱蓋上那撮來曆不明的黑色毛發,證明著剛才的真實。
張浩喘著粗氣,環顧四周,心狂跳不止。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趕走了那個東西,或者隻是暫時激怒了它。他低頭看自己的手腕,那裡什麼痕跡也沒有,但那種滑膩冰冷的觸感卻記憶猶新。
但從那天晚上起,那個東西再也沒有出現。衛生間恢複了正常,不再陰冷,燈光也不再閃爍。
李雯慢慢緩了過來,雖然還是有點神經質,對衛生間心有餘悸,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恐懼,腿上的指印也慢慢消了。她絕口不提那段時間的經曆,張浩也默契地不再問。
他們換掉了那把剪刀,扔掉了那麵小銅鏡,仔細清洗了衛生間,仿佛這樣就能洗掉那段恐怖的記憶。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但有些東西已經變了。他們之間多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夫妻生活也變得寡淡,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疏離。
過了很久,張浩才在一次喝醉後,跟一個信得過的哥們兒含糊地提過幾句。哥們兒聽完,臉色發白,壓低聲音說:“浩子,你他媽是撞上‘廁鬼’了!老輩子傳下來的東西,說這東西不害命,就喜歡躲在茅坑裡偷看女人方便,順便猥褻,越害怕它越來勁……你算是運氣好,可能你那股狠勁把它嚇退了。這玩意兒,邪門得很!”
張浩沒說話,悶頭灌了一杯酒。他想起那撮黑色的毛發,想起手腕上滑膩的觸感。他知道,那東西可能沒走遠,隻是換了個地方。或者,還在某個角落,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次“觀看”的機會。
都市的霓虹照不到每個角落,高樓大廈的陰影裡,總有些東西在滋生、蔓延。
關於那個專門在衛生間裡窺視的鬼的傳說,悄然又多了一筆。沒人知道它下次會出現在哪個小區的哪個衛生間,盯上哪一個毫無防備的娘們。它就在那裡,在最私密、最不堪的空間裡,耐心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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