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最近不對勁,很不對勁。
不是說他偷人或者賭錢那種一眼就能看穿的毛病,是另一種,更邪門、更醃臢的彆扭。
就從今年開春說起吧,天還涼颼颼的,我們這川北山坳坳裡的晚上,靜得能聽見野貓啃骨頭。
我叫李秀雲,男人叫陳建國,就是個刨地的,一身蠻力氣,脾氣躁得像炮仗,一點就著。往常從地裡回來,累得跟死狗一樣,扒拉幾口飯,倒頭就睡,鼾聲打得震天響。可最近這半個月,他變了。
先是睡覺老實了。以前他四仰八叉,能把人擠到牆根去,現在呢,縮在床那頭,背對著我,安靜得嚇人。
這本來算是好事,但我心裡頭毛啊。一個大活人,還是個糙老爺們,突然沒鼾聲了,就跟屋裡頭少了啥大件東西似的,空落落的,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冷。
再一個,他眼神不對。不是看彆的婆娘那種,是看我……怎麼說呢,不是看臉,也不是看身子,是溜著邊兒往下三路掃,掃一眼就趕緊縮回去,那眼神,黏糊糊,涼颼颼的,像蛇信子舔過,讓人起雞皮疙瘩。
最讓我膈應的,是洗衣服。我洗我的褲衩子,就那種貼身的玩意兒,以前他看都不看一眼,現在倒好,我晾在院子裡竹竿上,他路過,眼神就跟鉤子似的,剮一下,再剮一下。
有一次,我頭天晚上換下來的,還沒來得及洗,團在牆角木盆裡。第二天一大早,我發現那褲衩子被人動過了,攤開了,上麵……好像有點濕漉漉的印子,湊近了聞,有一股子說不出的腥氣,像是被舔過。
我心裡頭直打鼓,這龜兒子搞啥子名堂?偷婆娘的臟褲衩舔?他媽的還有這種癖好?我想問他,又張不開嘴。難道說“你是不是聞老子褲衩了”?萬一不是他,又得吵架。
晚上吃飯,我憋不住了,拐彎抹角地問:“建國,你最近……身子沒啥不舒服吧?咋晚上睡覺都沒聲氣了?”
他扒飯的筷子停了一下,眼皮都沒抬:“累的。今年地裡活重。”
放屁!往年更累也沒見他這樣。我心裡罵,嘴上沒說。他扒完飯,把碗一推,又縮到堂屋門檻上抽煙去了,黑影子裡,一點火星明滅滅,像個鬼。
又過了幾天,事兒更邪了。
那天我來月經了,量多,弄臟了床單。早上起來趕緊扯下來,團一團先塞在衣櫃底下,想著等會兒再洗。結果忙活早飯喂豬忘了這茬。等下午想起來了,伸手到衣櫃底下一摸,空的。
床單不見了。
我屋裡屋外找遍了,沒有。問建國,他蹲在院壩邊磨鋤頭,頭也不回:“臟了吧唧的,我順手洗了。”
我愣住了。陳建國?他會順手洗床單?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成親十幾年,他連自己的襪子都沒洗過一雙!他啥時候這麼講究了?
晚上睡覺,我留了個心眼,假裝睡著。果然,後半夜,身邊有響動了。我眯著眼縫看。月光從窗戶紙透進來一點,灰蒙蒙的。我看見陳建國悄無聲息地坐起來,像個影子。他沒下床,而是慢慢轉過身,麵向我。
我嚇得趕緊閉上眼,心跳得像揣了隻兔子。
他沒碰我,就那麼對著我。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一股涼氣,噴在我小肚子附近。他在聞!他在聞我逼的位置!雖然隔著薄被子,但那感覺真真切切,一股陰冷的氣流,帶著一種……貪婪的勁兒。
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死死咬著牙才沒叫出聲。這他媽是什麼毛病?中邪了?以前夫妻事時,他要舔我逼都是直來直去,怎麼突然變得偷偷摸摸的?
接下來幾天,我裝著啥也不知道,但暗地裡盯得更緊了。我發現,他對我逼裡的分泌物,表現出一種病態的迷戀。
我洗澡換下來的內衣,隻要沾了點白帶什麼的,轉眼就不見。問他,他就說臟了,扔了。有次我故意把換下來的內褲放在顯眼的地方,上麵有黃垢,結果一轉背,真沒了。
我氣得肝兒顫。這天晚上,他想要日我,我一把推開他:“滾開!一身臭汗!”
他愣了一下,臉上有點掛不住,嘟囔道:“婆娘家家,事兒多……”
我火“噌”地就上來了,坐起身,指著他鼻子罵:“陳建國!你給老子說清楚!你他媽是不是有啥見不得人的毛病?以前你要舔我逼都是直接來,現在怎麼偷偷摸摸了?老子的褲衩子,還有那些臟東西,都讓你弄哪兒去了?你偷去乾啥了?啊?你說!你個砍腦殼的!你是不是在外麵學了啥不乾不淨的玩意兒?”
我罵得難聽,什麼“龜兒子”“屁兒黑”“砍腦殼的”“日你先人”一股腦全出來了,這是我們這兒的潑婦罵街,往常我這麼罵,他早跳起來對罵甚至動手了。
可這次,他沒有。
他被我罵著,臉上一點怒氣都沒有,反而有種……心虛?或者說,是一種麻木的平靜。他眼神躲閃,嘴巴張了張,最後隻憋出一句:“你吼啥子吼……莫得的事……睡覺。”
說完,他背過身去,又縮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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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反應更坐實了我的猜測。這絕對不正常!陳建國不是個能受氣的主,更不會在被罵得這麼難聽的時候還這麼窩囊。除非……他心裡有鬼,而且是說不出口的大鬼!
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了我的心。這種反常已經不是簡單的怪癖了,這透著邪氣。
我想起村裡老人以前閒扯時說過的一種東西,叫“食穢鬼”。說是有些孤魂野鬼,或者山精野怪,喜歡人的汙穢之物,特彆是女人的經血、白帶這些東西,說是陰氣重,它們好這一口。這種東西會附在人身上,慢慢被附身的人就會變得行為怪異,專找這些臟東西吃。
難道……建國被這東西纏上了?
這個念頭一起,我渾身發冷,再看身邊這個背對著我的男人,隻覺得無比陌生,那寬闊的脊背好像都透著一股陰氣。
我決定試一試他。
第二天,我瞅準他要去鄰村幫工,得晚上才回來。下午,我把自己仔細洗刷乾淨,然後找出一件舊內褲,在上麵抹了點雞冠血,紅豔豔的,看著就跟女人月事留下的痕跡差不多。我把它故意放在床腳,一個容易被發現又不算太顯眼的地方。
然後,我躲到了屋後柴房裡,從牆縫偷偷盯著屋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跳得像打鼓。既希望他彆回來,又希望他趕緊回來,好讓我看個究竟。
天擦黑的時候,院門響了。陳建國回來了。
他進屋,放下工具,像往常一樣。我屏住呼吸。隻見他在堂屋站了一會兒,鼻子輕輕抽動了幾下,就像狗在嗅味道。然後,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輕飄飄地就往臥房挪。
他進了屋,眼神直勾勾的,四下掃視。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床腳那條內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