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婆婆當時雖然暈過去了,卻也很快就蘇醒。我想著你們都怪忙的,就讓大丫請了個大夫來,大夫看了之後說,人也清醒,手腳都能動,也沒什麼明顯外傷,再觀察觀察,應該不打緊。”王嬸子道。
當時山莊上下都在齊心為拜師宴忙活,王嬸子也不願意多事以免耽誤了拜師宴,就沒有將啞婆婆這事往外說。
事實上,確如大夫所言,啞婆婆能吃能喝能動,除了時常發呆、情緒上似有些低落外,其他並無大礙。
“可哪成想這拜師宴剛剛結束,啞婆婆就不見了!”王嬸子有些哽咽,早上她還與啞婆婆說小晚特地讓人給他們也留了席麵,忙完了就開飯,啞婆婆也是點頭應了的,哪知道忙完去尋人,愣是找不到。
“啞婆婆的房間可淩亂、可有異常?”江晚冷靜的問。
“不亂。”王嬸子想了想,搖頭:“她是個愛乾淨的,房間一直拾掇得清清爽爽。就是……”
“就是什麼?”
“她人雖不見了,卻留下了她這段時間以來磨刀、做雜物賺的銅板,就那麼板板正正的擺在床頭。”
銅板不多,但王嬸子大致數過,基本是住在王家這段時間以來,啞婆婆所有的收入。
“其他的呢?”
“其他……”王嬸子微微皺眉正努力想著,一旁的王二丫卻突然開口:
“婆婆帶走了她磨的最快的那兩把刀!”
王二丫與啞婆婆素來走得近,當然知曉啞婆婆的心頭寶就是床底下藏著的那兩把刀。
江晚挑了挑眉,沒帶走銀錢卻帶走了刀?
難不成,“雙嬌”恢複記憶了?!
就在江晚已有所猜測的同時,二丫又想起了一件事:“啞婆婆昏迷醒來的第二天,曾給過我一樣東西!我去取!”
說完,二丫就噠噠噠的跑開了,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枚烏木牌。
江晚接過烏木牌看了看,問二丫:“當時她可還說了什麼?”
二丫想了想:“婆婆說如果遇到了很難很難的事,帶著這個小牌牌去長安西街的棺材鋪。”
江晚點頭,將烏木牌遞還給二丫,認真叮囑她:“去將牌子收好,一定要牢記她的話。”
“哦~”二丫再次噠噠噠的跑開,江晚轉而與王嬸子道:
“嬸子不用擔心,啞婆婆應當是恢複了記憶,回去找她家人了。”
可是王嬸子這麼一聽更擔心了:“她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路上哪有盤纏?!”
江晚笑了笑:“放心吧,她不是還帶了兩把刀嗎?自有門路。”
以“雙嬌”在九重樓的地位,多少銀子沒有?
“兩把刀哪有用……”王嬸子咕囔著,到底沒有再為此事著急無措,不過擔憂、傷感還是有的。
山莊自有人收拾清掃,江晚則是先一步回了江府,隻是她特意吩咐趙雲駕車從長安西街繞了一圈,遠遠的瞧了那棺材鋪一眼,平平無奇。
然而就在她準備放下撩窗簾的手時,恰巧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閃進了棺材鋪。若是她記得不錯的話,這個小廝應當是在安家見過,哦,好像是安慕白的大哥安承越的人?
她好像聽溫溪亭說過,他這個大舅子前段時間出去了一趟,以至於錯過了今年的春闈?嘖,想當初她還在安家祝他高中來著,沒成想對方這麼不爭氣。
棺材鋪。
安泰不是第一次來,棺材鋪的洛掌櫃立刻打開了鎖住的後門,恭敬的與來人道:“貴客已等候多時,您請。”
安泰什麼也沒說,踏步走入後院,一打眼就瞧見鋪了幾乎大半個院子的棺材——縱使來過許多次,安泰還是對洛掌櫃的喜好不敢苟同。
至於所謂的貴客,此時就坐在其中一個棺材板上,舉著一把刀對著陽光仔細觀摩著,另外一把就擱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