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後令江晚沒有想到的是,因為王勉連續兩次在山中獵到了鹿的原因,村裡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鑽進山裡到處尋鹿。這樣的局麵,反而造成了本該需要的人無法自由來去。
“主子。”何鈞平微微垂眼,聲音不疾不徐:“近日進入望山的村民大增,恐不容易再尋鹿血。”
“那便換座山找。”桌案後戴著半張麵具的男人閉著眼,撚著腕間佛珠,神色疏離地開口,語氣裡瞧不出半分在意。
“是。”何鈞平他應聲領命,轉身退下。剛出門便看見一張與自己幾乎相似的臉笑嘻嘻的湊了上來。
“哥,咋說?”何鈞安眨了眨眼小聲問。
何鈞平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何鈞安,隨後往左挪了半步,乃至兩人擦肩而過後才留下一句:“繼續找。”。
“啊!不是,還要找啊……”何鈞安轉身跟上,麵上滿是鬱悶,顯然對這結果並不滿意,卻又無力改變。
沒有鹿血,主子必毒發。若是現在回去或許還能解毒,可主子執拗的就是不願意走啊!
“要我說主子就不該將鹿施舍給那村姑。”緊跟在何鈞平身後的何鈞安小狗撇嘴。
當時他們哥倆都暗中跟著主子的,也親眼看到了主子將剛取過血的鹿丟給了一個又瘦又小又……瘦小的村姑。
“與那無關。”何鈞平自然聽懂了弟弟話中的意思,可他更清楚,即使沒有那村姑,也會有其他人撿走。自主子中毒以來,他們每兩日就要獵殺一頭活鹿,吃不下太多乾脆就丟了,至於誰能撿到隻能說是對方運道好。
“行吧。”何鈞安耷拉著耳朵認命的往外走,準備再去找找附近山林的鹿,爭取讓它們全族團聚。
再說江晚,托王叔再去一趟鎮子後又得了二十多兩銀子,沒辦法,這頭鹿並未長鹿茸。好在前後兩次加在一起,江晚大小也算是個小富婆了,這一時半會兒也不怕手中缺銀子用。
“姐,你說咱們把房子翻修一下如何?”也不用多好,起碼夠堅固,遮個風擋個雨什麼的。
“嗯?”這日霧大,籠罩著整座山。江晚盤膝坐在床上遠眺著窗外在霧中若隱若現的峰巒輪廓正出神,便聽見江揚這麼一句。
“缺銀子?”江揚見江晚怔愣了一下,下意識以為是銀錢不夠。
“不是。”回過神來的江晚搖了搖頭,翻修一間破屋子而已值不了幾個銀子。
“不缺那咱就搞起唄!”江揚挑著一高一低的濃眉,小手猛地一拍大腿,又齜牙咧嘴的嘶哈了半天:“搞、搞起!”
這破屋子住得渾身上下不得勁,以前慣住在高樓小區裡的他哪受過這種苦啊!
江晚眼皮懶懶地掀了一下,輕飄飄掃過對方,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無語,沒有搭話。這小子,整日跟著二丫混跡在江家村的老老小小中,端是裝得一副天真無邪,實際骨子裡就是個不安分的大魔王。
不過,房子這次到底還是沒能翻修成,因為又下雨了。也是幸虧前段日子王叔給修補過,老房子才不至於漏雨漏風。且她也囤了些米麵,不缺吃喝。
這雨一連下了整整三日才歇,江晚琢磨著雨後山裡的筍該出來了,就上次撿到鹿的那片子有不少竹林,要不要去挖點回來?說乾就乾,江晚背著簍子出門,江揚倒是想跟著,但被江晚勒令留下看家。
山路濕滑,江晚穿著王嬸子給他們姐弟新編織的草鞋,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山上走。
不得不說,林子裡的山筍是真不少,雖說有被挖過的痕跡,但也足夠江晚要的了。可挖著挖著,耳尖的她似乎聽見林子東麵“嗷”了一聲,人的聲音。
是誰?
江晚猶豫了片刻,還是靠了過去,遠遠的瞧見似是有人受傷了。
何鈞安他哭喪著臉,滿心懊惱——不過是腳下一滑,怎麼就好巧不巧踩進了捕獸夾裡?這倒黴催的,走的什麼狗屎運!
“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