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苑。
離京一段時日的顧神醫終於回來了。
令他驚訝的是,在清點寄售在閬苑的貨物發現,往日裡頗受歡迎的純露,這陣子竟比往常少賣了近一半,貨架上還堆著不少存貨。更讓他意外的是,那些他耗費心思獨家秘製、向來不愁銷路的藥膏,如今也鮮少有人問津。
“這是怎麼回事?”楊柳居的雅間內,顧神醫頗有些不悅的問著裴言川。
“有更好的選擇,隻要銀子足夠,沒理由選次的。”端著一張自帶清貴之氣的臉,指尖捏著茶盞的動作優雅從容,一邊慢條斯理地為顧神醫斟上熱茶,一邊卻用那涼薄如冰的語調開口。
與江晚的合作早就敲定了,他四她六。
“誰?”顧神醫並沒有怪裴言川出言不遜,畢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子侄就是這種性子。
裴言川低頭看了手中的茶盞一眼,青翠的嫩葉在清澈的水中舒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吐出一個名字:“江晚。”
江晚是誰?
顧神醫一臉的茫然。
裴言川也不瞞著:“江晚,就是當年被人抱走的靈兒。”
……
良久,顧昀長出了一口氣。
他與老鎮國公乃摯交,裴家長孫嫡女被人惡意抱走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這些年走南闖北時也幫忙尋找過。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終於找到了。
“我能見見那孩子嗎?”就算是替他那老友看一眼。
裴言川搖了搖頭:“我做不了主。”
“……”顧神醫撇了撇嘴。
“她可不姓裴。”
……
行,裴言川不幫忙,那他就自己來!
第二天,就在江晚準備出門時,一個老頭兒“哎喲”一聲躺倒在她的馬車前。
府門前,剛一隻腳跨出門檻的江晚嚇了一跳,謔,什麼情況?溫順的馬兒乖巧地站在原地,馬蹄子離那老頭兒起碼三丈遠,正準備趕車的趙雲一臉的無辜。
顧昀見那邊的小姑娘沒動靜,立刻哼哼著:“哎喲,哎喲,可摔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江晚:……
秉承著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江晚對著身側一同出來的趙伯使了個眼色,趙伯立即上前將那人扶起:“老人家可還好?”
顧昀沒說話,還是一個勁的叫疼。
江晚側了側頭,沒有在那人身上瞧見什麼明顯的外傷。
既然不是外傷那就是內傷?
江晚眨了眨巴眼,心道今天出門忘翻黃曆了,嘴上卻吩咐:“趙伯,送這位老人家去醫館瞧瞧。”
趙伯應了下來,雖有些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倒是那老頭忽然踉蹌著站起,甚至還走了幾步,然後攔在江晚麵前:“慢著——”
但凡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這人專業碰瓷,不想破壞一早的好心情,也是真的懶得計較,沒成想對方竟是變本加厲,江晚有些不耐的問:“你待如何?”
顧昀瞥見江晚臉上劃過不耐煩的神色,撇了撇嘴,對著空氣小聲嘟囔了句,聲音輕得像怕被人聽見:“沒意思得緊。”
嗯?
什麼?
江晚挑了挑眉,卻見對方站直了身體也不叫疼也不喊瘸了,直接報上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