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年和江晚是第二日淩晨就偷偷離開的,沒有驚動任何人。但是經過邊城外玄甲大營時,還是見到以副帥黃荊為首的玄甲軍,整齊劃一地站在雪地中目送他們離開。
“等一下——”江晚忽然開口,率先勒住了馬。
蕭祈年等人也跟著勒馬,卻見江晚調轉馬頭去了玄甲軍那邊,隨手解下馬側的一個包袱,遠遠的扔向黃荊,伴隨著包袱一起丟過去的還有一句隨風而去的話:
“這裡有一些治療外傷的藥,接好!”
這些藥是江晚連夜做的,她也沒想到這次會離開的這般匆忙。除了玄甲軍外,她還特意在老武的房間放了幾瓶,就算是……送他的新年賀禮。
那句話蕭祈年自然也是聽見了,他看向朝著自己這邊策馬而來的少女,心中一陣暖意流動。
“謝主帥夫人!”
“遙祝主帥及夫人新歲無憂、喜樂安康——”
整齊的呐喊聲震四野、響徹雲霄,一如他們剛至邊城的第一日。
來時,我在。
去時,我亦在。
這一次,蕭祈年和江晚都沒有回頭,眼角卻多了一絲濕意:嗯,也祝你們新歲安然,如意呈祥。
樓山鎮。
蕭祈年、江晚、何鈞平、何鈞安四人剛剛落腳在鎮上的客棧,便有暗探回報最新進展。何鈞平在聽完探得的消息後,轉身進了客房並關上了門。
“直接說吧。”此刻屋子裡除了他與江晚外並無他人,何鈞安在外麵警戒中。
“方府從上到下的口風都很嚴,我們的人幾番活動才以重金收買了一個人。”
此人名喚馮順,是方府管家投靠過來的一個遠房親戚。雖然剛到方府不久,但為人不僅愛財更好八卦,比之那些個長舌婦有過之而不及。
“據馮順所言,那日楊柱不慎撞倒方老爺時,對方袖中飄落了幾頁紙。”
方俊生也沒想到他剛剛進府就被人給撞倒在地,好在他身上也是有點子功夫的,及時穩重才不至於摔得太狠,卻沒想到今日袖口寬大了些,他揣在袖內袋的圖紙掉落下來。
倒在地上的方俊生來不及責難,立刻看著一旁的管家,管家當即一個轉身將楊柱的視線擋住,隨後將那幾張畫著條條框框的圖紙一一撿起,不動聲色的收進了自己的袖口。
這時,方俊生才有空打量那個將自己撞倒的人,很陌生,似乎不是府上的?
“老爺,這是楊鐵匠,今日過來盤賬。”跟在楊柱後麵出來的賬房惶恐著上前,介紹了楊柱的身份。
鐵匠?
方俊生當即清楚了對方的身份,被管家扶起的同時,又讓人將慌張地不敢妄動的楊柱從地上拉起來,語氣溫和的關心了幾句。
“可有傷到?”
楊柱忙擺手:“沒有沒有。”
雖然屁股摔得有點疼,但是他皮糙肉厚再加上冬日穿得多,應當不礙什麼的。
“噓——”方俊生示意楊柱小聲點,他自己也跟著放輕聲音:“那簪花樣圖是特意為夫人尋來,咱們聲音小些,莫將夫人引了來,壞了驚喜。”
樣圖?
楊柱一陣迷茫:“什、什麼樣圖?”
方俊生瞧著楊柱那模樣不似作偽,溫和地搖了搖頭:“不重要。”
隨後又吩咐賬房:“給這位楊鐵匠多取二兩銀子壓壓驚。”
說完,他便與管家離開了。倒是留下的楊柱滿臉的驚詫:這、這是什麼絕世大善人啊!被他撞倒了不僅不責怪,還免費贈送壓驚的銀子。可是他又哪裡知道離開後的方俊生卻陰沉著一張臉問管家:
“確定沒看見?”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