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勳王,那確實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個時候先皇還在,當今陛下也並非是太子。
先皇前後共有七子,勳王肖淩雲排行第二是為二皇子,蕭淩山排行第三是為三皇子。
“那時的大梁江山戰火紛飛,遠遠沒有眼下這般安寧。先皇七子裡麵,大皇子、五皇子先後戰死沙場,四皇子因戰而殘,六皇子天生體弱沒有活過二十歲,七皇子……七皇子與勳王一母同胞。”
當時儲君之位,先皇是屬意二皇子肖淩雲的,其母妃亦是位份尊崇。但是先皇之所以遲遲沒有下詔立太子,是因為溫老侯爺。
先帝與溫老侯爺年少時情同手足,情誼極深。三皇子蕭淩山因母妃早逝,卻頗得溫夫人的喜愛,自幼便多生活在溫家。
“父皇是與溫家姐妹一同長大的,尤其是與年齡差較小的溫二姑娘,可謂是青梅竹馬。”
那一年冬,溫侯爺夫婦與三皇子蕭淩山獨處於一室,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沒多久,榮安侯府的大姑娘便與鎮國公府的大公子定了親。鎮國公府原本兩不相幫的立場因此有了偏向,先皇也猜到了溫老侯爺的選擇。
“其實,就算那時先皇執意立勳王為儲,也不會出什麼亂子。損失了無數兒郎才換回的大梁江山,經不起折騰,這一點先皇清楚、溫老侯爺也清楚。”
這事兒一拖再拖,直到先皇終於下定決心立三皇子蕭淩山為太子,二皇子為勳王,四皇子為魯王,七皇子為安王!
京城,沸騰多年的水終於安靜了。
可四年後,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得到的情況下,勳王竟然謀反了!
“為什麼?”江晚不明白,立太子沒反,四年後反倒是反了?
“以前我也想不通,直到前段時間我們偶至花家村。”花家村是勳王妃華苒的家臣後裔。
蕭祈年將往事翻了又翻才發現,勳王當年竟然是有未婚妻的,而這個未婚妻並非是華苒。
“是誰?”江晚問。
蕭祈年深深地看了江晚一眼,說了一個名字。
“是她?”
“對,是她。可是她卻嫁給了父皇,成為了大梁現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沈家亦或是沈東君,將當年的事擦得還挺乾淨,若非有心人細查,壓根兒就查不到這其中的關係。
“你的意思是……勳王是因此而反?”
蕭祈年搖了搖頭:“勳王是在沈東君嫁給父皇五年後才謀的反。”
五年?
都說時間是撫平一切的傷口,即便是有再深的感情,五年也足以平複一大半。五年前都沒因她而反,五年後就更不太可能是為她而反。
但是,沒道理勳王在決定謀反的情況下,還將自己相當多的一部分財產交到敵人之子的手上吧?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四年、五年,這些時間點到底有什麼契機,會讓勳王說反就反了呢?”
江晚沒說話,等著蕭祈年繼續說。
“後來我派人又去了一趟花家村。”這一次,他的人帶回來一本手劄,據說是當年勳王妃華苒的手劄。
“手劄清楚地記著在慶豐三十二年起,剛剛成親的勳王曾多次秘密往返於京城。”慶豐是先皇在位時的年號,慶豐三十二年正是當今陛下被立為太子的第二年。
“慶豐三十三年,勳王醉酒時忽向勳王妃致歉,原因不明。這一年,勳王仍秘密往返於封地與京城,但次數逐漸減少。”
“慶豐三十四年,勳王反,勳王妃華苒自儘。”
這三年來勳王每一次往返京城的時間,華苒都清楚地記在了手劄上。
……
“你查了勳王秘密往返京城的原因?”江晚一針見血的問。
“是。”自從得知了那批勳王府製的金子,他便著手深查此事。
都說人過留聲、雁過留痕……其實他根本不需要查勳王每一次都到京城做了什麼,隻需要查到一次就足夠了。
“我查到,勳王曾見過沈東君。”雖然隻有那麼一兩次。但是反推回去,沈東君在勳王到京城後的每一個時間點,她又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