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賬房先生說的自然不是江府,她這裡有采兒足矣。再者人家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她又如何能“寒”了人家的心?於是,諸人隻聽見江晚道:
“日前辰王殿下得了幾個賬本子,但其中賬目著實看不太懂,張先生大才,若能協助一二,無論是辰王還是本郡主,自有重賞!”
山羊胡子張先生一聽這話,麵上登時欣喜不已,作揖朗聲道:“必不辱命!”
若是旁人隨便聽這麼一嘴,恐以為他是因為明珠郡主許諾的重賞而高興呢!但江晚清楚得很這其中緣由何來。
瞧著對方似乎很著急的樣子,她也不再故意晾著,起身道:“走吧,隨本郡主去一趟辰王府。”
帶著外人進辰王府自然不能從後門,於是明明幾步路就到的腳程,偏偏讓江晚從西街到東街整整繞了一大圈。
“郡主來的不巧,殿下剛剛出去。”見江晚從正門過來,蕭伯將人接引入府後,親自奉茶。
“哦?何時回來?”她是坐著的,她帶來的人可沒資格坐,隻能站在一邊。
“不知。”蕭伯搖了搖頭,隨後又道:“郡主若是有急事,老奴立刻著人去刑部告知王爺一聲。”
“原去了刑部?”江晚輕輕地喝了口茶,又低頭看了一眼茶杯裡舒展的綠葉,明前茶?
“是。”蕭伯人老成精,一見明珠郡主的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不錯,正是剛送來的新茶,再過幾日就是清明了。“郡主的那份兒,王爺已命老奴備好,稍後便親自送至江府。”
從後門走,快得很!
不過這話聽在張先生耳朵裡,心下更是大定:主子說的沒錯,明珠郡主和辰王的關係非同一般,王勉這條線走對了!
“好。”順勢又多飲了幾口後,江晚起身離開,不過離開之前卻是與蕭伯道:“就不必去勞煩辰王殿下了,待他忙完回來再提不遲。”
“是。”蕭伯恭敬將人送到府門外,江晚與一直隨在她身後的山羊胡子道:
“還請張先生留個地址,待我與辰王約下時間,再見不遲。”
“謹遵郡主之言。”張先生躬身作揖,隨後將自己暫住的地址留給了采兒,雙方分道而行。
隻是……前腳回到江府的人兒後腳就從後門再次回到辰王府,方才就得到她眼神暗示的蕭伯已續好了茶水等待良久。
“郡主可還有事吩咐?”蕭伯問。
江晚笑著與蕭伯打趣:“就不能再過來討杯茶喝?”
“郡主說笑了。”蕭伯也跟著笑開,何止是杯茶,哪怕郡主要的是整個辰王府,殿下也會欣然奉上。
“對了,方才經過隨風院,似乎是……世子來了?”對於蕭呈書,江晚一直是好奇的。
“是。”蕭伯沒有半點隱瞞:“世子是昨日才到的京城。”
一到京城先是好生睡了個大覺,此刻恐怕剛醒不久吧?
說曹操,曹操到。
蕭呈書神色懶散,半敞的衣襟露出純白的裡衣,手搖折扇閒庭信步似的走了進來,一見到江晚,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低低笑道:“喲,這不是明珠郡主嘛!”
語氣有點欠欠的。
江晚挑了挑眉,語出驚人:“世子這是追夫追到京城了嗎?”
蕭伯無語。
蕭呈書卻覺得有意思得很,笑得露出一口晃眼的大白牙,沒臉沒皮的承認道:“是呀!”
蕭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麼,您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兒還挺驕傲?就是不知待魯王知曉後,會不會給你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