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已然退去,這就是魘的本體?
凡棲好奇,問出了聲。
“不是。”江晚搖了搖頭,往凡棲那邊走了幾步卻又不是靠的很近:“魘並沒有固定的形象,你現下看見的不過是它想讓你看見的樣子。”
原是這樣,凡棲了然。
這時,江晚又開口了:“它與你有緣,試著與它接觸接觸?”
聞之,凡棲的身形驀地一僵,目光複雜的看向眼前的黑貓。許久,他伸出右掌,指尖凝實著一顆米粒大小的光華。
這是他多日以來勤修苦練的成果:靈力凝實。其實方法很簡單,但是他修行的時間實在是短,所以也僅有這麼大點。
方才他尋摸了半晌,身上唯一的好東西也隻有這個了,就是不知這隻魘……喜歡嗎?
一直在旁邊觀望的江晚挑了挑眉,不得不說她這個徒弟還挺聰明,知曉苦苦堅持了多日的魘最缺的就是能量,轉而就將靈力奉上。
江晚與凡棲神魂歸位時,蕭祈年第一時間將江晚扶起,凡棲則是自己默默起身。
“很順利。”江晚朝著蕭祈年燦然一笑,不用他問,她便將結果主動告知。“董夫人不日便會醒轉。”
“可會留下什麼遺症?”蕭祈年問。
“唔……這一段時間會體弱些、精神差些,可以多曬曬太陽,好好將養,自會恢複。”不是什麼難好的大病。
“這樣簡單?”蕭祈年有些驚訝:“不是說神智受損?”
神智受損這話他不僅聽一人說過,蕭祈年便認定大概率會如此結果。
“我原本也是這麼認為。”江晚不隱瞞,也承認自己的判斷偏差:“按常理來說,被鬼物侵蝕,多少都會有損,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傷害。但是董夫人不一樣,有人早一步護住了她。”
“嗯?”
“是你師父。”
江晚細細與蕭祈年又說了一番在董夫人神府內的所見,同時也提到了妄圖控製董夫人的魘的分身。
“它雖是分身,卻有著與本體大致相同的能力,待凡棲好好養上一養或可脫胎換骨成為獨立的個體。”
魘的本體在未大師那裡,應是以鬼氣飼之;分身在凡棲這裡,將會以靈力飼之。本體與分身在飼養方式上已是南轅北轍,久而久之,它們互相之間的聯係就會越來越弱,直至成為兩個完全不一樣的魘。
“晚晚口中的魘,就是它?”蕭祈年的視線落在凡棲的左肩上,在那裡,他隱約能瞧見一團模糊的影子。
“你能看見它?”江晚早就清楚蕭祈年與尋常人的不同,可他畢竟沒有陰陽眼,又如何能瞧見魘?
“嗯,但瞧不真切。”隻是個大概的輪廓。
江晚想了想,踮起腳尖,伸出手在蕭祈年的雙眸上輕輕一抹:“現在可以了。”
江晚的手是暖的,可蕭祈年卻覺得眼睛裡多了團清清涼涼的氣感,帶著這種清涼的感覺,他再次看向凡棲的左肩。
這一次,蕭祈年清晰的瞧見一隻渾身上下無一絲雜色的黑貓,前爪並攏蹲坐在凡棲的肩頭,耳朵豎得尖尖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掃著凡棲的後背,察覺到蕭祈年投過去的視線時,它那原本橢圓狀的瞳孔瞬間收縮成兩道細如針尖的豎線,墨色的瞳仁凝著陰冷的光芒。
蕭祈年懷疑他再看下去,這東西就要衝自己一爪子撓過來了,所以,他乾脆撇開眼不再去看它,而是問師徒兩人:“認主了?”
若不是清楚這隻黑貓乃是魘所化,更覺似個家寵,唔,脾氣有些陰晴不定的那一種。
“嗯。”江晚答得輕快,心情甚好,主要是這一趟實在沒白來:“它認可了凡棲,雖然他們之間還有些不熟,但問題不大。”
說著,江晚又看向凡棲,囑咐他道:“這段時間就讓它在魂戒裡待著,斷開與本體的聯係。白日過來為師這邊時你可以進入魂戒修煉,順便與之多相處,這樣雙方的羈絆才會日漸加深,日後也好為你所用。”
“是,師父。”對於江晚的話,凡棲無有不應。
解決了董夫人的問題,剩下的自有蕭祈年,而她隻需要悄悄窩在江府教徒弟,順便瞟一眼拜師宴的事情。
為什麼說是瞟一眼呢?
因為榮安侯府老夫人那邊壓根不讓她上手,溫老夫人的原話是:動起來就不覺得老了,這忙忙碌碌的,日子才有意思。
江晚自是也依著她老人家的心思,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祖母竟然將區區一個拜師宴辦得格外隆重,與那皇親貴胄娶親也不遑多讓——溫老夫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了私房銀子派人修繕了紫霽山莊,雖然江晚並不覺得哪裡需要修繕,但她拗不過祖母。
“山莊大門、亭台樓閣、回廊立柱,通通全部做漆,向工部尋幾個匠人,將那榫卯扣緊。窗欞換成雕花新木,糊上澄心堂紙。”
“老磚剔去灰漬,重新砌進圍牆。山莊內的主路去除雜草,剔掉鬆動的青石磚,修整路基重新鋪。那小徑就以鵝卵石路為主,最重要的是莊子外麵連接管道那一段,定要用碎石鋪好以供馬車出入。”
“假山、溪流也要翻整,清理碎渣、淘淨淤泥,移植花草藤蔓填補缺漏,務必保證峰巒疊砌得錯落自然,讓整處景致雖由人作,卻宛自天開。”
“還有那……”
江晚腦子嗡嗡嗡,隻想趕緊遁逃,明明隻要擺幾桌的事兒,她不明白祖母為何如此大動乾戈。最後還是嬸嬸白氏告訴她緣由:
“小晚啊,我們知道你性子喜靜,不願張揚。可回京差不多也有一年,外頭許多人還隻知明珠郡主亦或是榮安侯府的大小姐,卻沒見過你的模樣品性。咱們這場拜師宴,邀的是親友故交以及京中有聲望的人家,這不是鋪張,是為你攢些體麵聲望,往後在京中立足也穩當些。”
立足?
江晚眨了眨眼,她要立什麼足?她的戰場可不在這京中後宅瑣事上。但是這話,江晚不敢明目張膽的與白氏說,她怕被祖母揍。
紫霽山莊在風風火火的準備著,裴芊芊卻著人給她遞了信。
老地方,老位置。
江晚看著豐腴了不少的裴芊芊,難得戲謔了句:“近來夥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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