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兩道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引起一陣煙塵滾滾。恰好,兩輛馬車自鎮子上拐上官道,被為首之人瞧見。
“四哥、四哥!”蕭呈書遙遙揮手,這廂趕車的何鈞安瞧見了連忙叫停馬車。
蕭祈年與江晚打開車廂門,瞧見的便是一身緋色錦袍的年輕世子縱馬而來,他頭戴嵌寶金冠,腰間佩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長風灌入衣袍,獵獵作響。
“何事?”蕭祈年微微蹙眉,聲音低沉而平穩。他在離開前安排了蕭呈書留在京中協助陸宗鑒辦事,這小子怎麼獨自帶著親隨追過來了?
“無事啊~”蕭呈書露出一口晃眼的大白牙,翻身下馬的動作乾脆利落,聲音卻懶洋洋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看向蕭祈年身後的江晚:“郡主,賞個座兒?”
江晚也笑但沒答,等著蕭祈年發話。
“上來吧。”蕭祈年道。
隨後,兩匹馬由蕭呈書的親隨青鳥一騎一牽,蕭呈書則是與蕭祈年、江晚三人坐進了車廂。
江晚將擺在小桌子上的茶饊往蕭呈書那邊擺了擺,又給他倒了杯茶。
蕭呈書吊兒郎當的笑著道謝,隨後將那茶一飲而儘,待茶杯放下時卻斂了笑意:“陸宗鑒說他被人盯上了。”
“太子?”
“是。”除了他也沒旁人。
這段時間陸宗鑒與蕭祈年走的很近,再加上蕭呈書這一層關係,兩人從當初的若即若離逐漸明朗化。
蕭祈年緩緩飲了口茶,沒有立即作答。
此番他在離京前動了樓山鎮,確實也想看看太子會有什麼動作。
“那呆子說我在他身邊,太子的人不敢妄動。但是若我離開,四哥想知曉的事兒很快就會有結果。”
“你放心?”蕭祈年倒是不驚訝陸宗鑒會做出這種以身為餌的事,但是不認為蕭呈書會乖乖聽話。他這個人看似隨意,其實骨子裡比誰都固執。
“自然不放心。”蕭呈書往車廂上斜斜一靠,雙臂環胸:“所以我準備跟你們一程,然後趁著夜色潛回盛都,青鳥留下。”
他這計劃,需要四哥幫忙掩飾才能奏效,所以沒必要隱瞞。
蕭祈年看了他了一眼,喝了口茶:“也好。”
沒有說項,沒有阻攔。
蕭呈書忐忑的心當即收回了肚子裡,心情甚好的吃起了桌子上金黃又細長的小食:“哪來的茶饊?”
“在徽山鎮買的。”江晚答。
“唔,好吃!”他以前也吃過這種小食,卻遠不如今日這個香酥。
太子府。
“確定是離京了?”雖已立夏,可這書房裡卻清冷得很。蕭王恭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年輕的臉龐上少了幾分儲君的從容,眉宇間緊鎖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
“確定。”沈博文低斂著眉,蕭呈書那一身明豔的緋色和打扮,縱是誰都難以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