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如同狂風般席卷了整個北風堡!殘存的士兵、工匠、甚至婦孺老弱,都如同被喚醒的工蟻,爆發出最後的潛力!
一罐罐珍貴的火油被從倉庫深處抬出!
沉重的滾木礌石被重新搬上缺口兩側的殘牆!
破敗的營房門板、腐朽的家具、甚至是凍硬的牲口糞便……所有能燃燒、能阻擋的東西,都被瘋狂地搬運到缺口後方!
在陳老尉的指揮下,迅速堆砌成一道簡陋卻異常厚實的、一人多高的障礙牆!牆後,趙鐵柱和王錘子帶著最精銳的長矛手和刀盾兵,排成密集的陣型,如同磐石般矗立!長矛如林!刀鋒向外!眼神中隻剩下冰冷的殺意和決死的意誌!
缺口外側的斜坡上,散落著梟胡士兵和守軍的屍體。陳老尉眼中厲芒一閃:“把那些胡狗的屍體!拖過來!堆在斜坡上!澆上火油!”
士兵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陳老尉的用意!
他們咬著牙,強忍著惡心和恐懼,將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拖拽過來,堆疊在斜坡的關鍵位置!
粘稠的血液凍結在冰冷的屍體上,形成一層暗紅色的冰殼。
王錘子親自帶人,將珍貴的火油小心翼翼地澆在屍堆上!
濃烈刺鼻的油味混合著血腥和焦糊氣,彌漫在空氣中。
…………
梟胡軍陣的混亂在梟胡王的咆哮和督戰隊的屠刀下,終於勉強止住。
雖然士氣低落,但龐大的數量依舊如同沉重的烏雲。
梟胡王金刀指向那巨大的城牆缺口,眼中燃燒著暴戾的凶光:“長生天的勇士們!漢狗已是強弩之末!那妖法隻能用一次!衝進去!殺光他們!搶糧!屠城——!!!”
“殺——!!!”
“搶糧!屠城——!!!”
在軍官的驅趕和重賞的刺激下,潰散的士兵重新被激發出凶性!
一支數千人的步兵方陣,在弓箭手的掩護下,如同黑色的潮水,再次湧向那敞開的缺口!
這一次,他們更加謹慎,更加瘋狂!
“胡狗來了——!!!”了望塔上,阿狗淒厲的警報聲劃破長空!
“弓弩手!放箭——!!!”陳老尉佝僂的身影站在障礙牆後,嘶聲怒吼!
嗡——嗡——嗡——!
殘存的弓弩手們奮力拉開強弩和獵弓!
箭矢如同稀疏的雨點,射向衝鋒的敵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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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造成了一些傷亡,但無法阻擋那洶湧的黑色浪潮!
“火油!點火——!!!”眼看敵軍前鋒已經衝上斜坡,距離缺口不足五十步!
陳老尉眼中厲芒爆閃,猛地揮下長刀!
早已準備好的火把被狠狠扔進澆滿火油的屍堆!
轟——!!!
一道熾烈的火牆瞬間騰空而起!熊熊烈焰如同憤怒的火龍,瞬間吞噬了斜坡上的屍堆!
粘稠的火油猛烈燃燒,發出劈啪的爆響!
濃煙滾滾!刺鼻的焦臭味衝天而起!
衝在最前麵的梟胡士兵猝不及防,瞬間被火焰吞沒!
慘叫著變成一個個翻滾的火球!
後麵的士兵驚恐地止步,被火焰和濃煙阻擋!
“滾木!礌石!砸——!!!”陳老尉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鐵錘!
早已準備好的滾木礌石被守軍們奮力推下!
裹挾著冰雪和寒風,狠狠砸向被火牆阻擋、陷入混亂的敵群!
轟隆隆!噗嗤!哢嚓!
慘叫聲、骨骼碎裂聲、兵刃折斷聲再次響成一片!斜坡變成了死亡陷阱!
“長矛手!頂住——!!!”趙鐵柱和王錘子怒吼著,帶著長矛手挺起長矛,死死堵在障礙牆的縫隙後!
鋒利的矛尖如同毒蛇,將僥幸衝過火海和滾石的零星敵人捅穿!
戰鬥!再次陷入了慘烈的拉鋸!火焰在燃燒!濃煙在彌漫!滾石在落下!長矛在攢刺!刀鋒在劈砍!每一寸土地都在被鮮血浸透!每一聲呐喊都帶著死亡的決絕!
陳老尉佝僂著身體,如同磐石般矗立在障礙牆後。
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沾滿了煙灰和血漬,渾濁的老眼卻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戰場每一個角落!
他手中的長刀早已卷刃,卻依舊揮舞著,指揮著守軍填補每一個漏洞!
他的聲音嘶啞,卻如同戰鼓,激勵著每一個疲憊的士兵!
“左邊!補上兩個人!”
“火油!再澆一罐!”
“滾木!快!那邊又爬上來了!”
“頂住!給老子頂住——!!!”
時間在血與火中緩慢流逝。
火油在消耗!滾木礌石在減少!士兵的體力在透支!傷亡在不斷增加!但缺口!依舊如同磐石般,死死地……堵在那裡!
梟胡人的攻勢如同潮水,一波猛似一波!
他們用屍體鋪路!
用鮮血開路!
一次次衝擊著火焰和長矛組成的防線!
梟胡王在後方發出憤怒的咆哮!督戰隊砍殺著退縮的士兵!逼迫著他們發起更瘋狂的進攻!
守軍的傷亡越來越大!
障礙牆後,長矛手的陣線越來越稀疏!
趙鐵柱的左臂被流矢射穿,簡單包紮後依舊挺著長矛!
王錘子臉上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鮮血染紅了半邊臉!
阿狗帶著偵察組在城牆上穿梭,用強弩精準地點殺著敵軍的軍官和弓手,小臉凍得發青,眼神卻凶狠如狼!
缺口內側,通往糧倉的主道上,翠蘭帶著醫療隊和婦孺們,正拚命地搶救著傷員。
簡陋的營房裡,傷員的呻吟和哭泣聲不絕於耳。
楚驍依舊靜靜地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臉色灰敗,氣息微弱得如同遊絲。
胸口的玉佩,那塊布滿黑色裂紋的頑石,散發著冰冷死寂的氣息。
翠蘭每隔一會兒就用溫水擦拭他冰冷的臉頰和乾裂的嘴唇,眼中充滿了淚水和無助的祈禱。
…………
夜色,如同巨大的黑幕,緩緩籠罩了血腥的戰場。
寒風更加凜冽,卷起地上的雪粉,如同冰冷的刀子。缺口的戰鬥依舊在繼續,但雙方的體力都已接近極限。
火油幾乎耗儘,滾木礌石所剩無幾
。障礙牆在反複衝擊下,多處破損。
守軍們拄著兵器,在寒風中劇烈喘息,眼神疲憊卻依舊凶狠。
梟胡人的攻勢也減弱了。連續不斷的猛攻,巨大的傷亡,加上白日裡那恐怖“神罰”帶來的心理陰影,讓他們的士氣再次滑落。
梟胡王雖然暴怒,但也知道強攻傷亡太大,暫時收兵,在堡外紮營,如同狼群般,虎視眈眈地圍著北風堡,等待著下一次撲擊的機會。
城牆上,陳老尉拄著長刀,佝僂著身體,站在缺口最高處。
寒風卷起他花白的須發和殘破的衣甲。
他望著堡外那如同繁星般亮起的敵營篝火,又回頭看了看堡內那點著微弱燈火的地下糧倉入口,布滿皺紋的臉上,充滿了疲憊、憂慮和……一絲深不見底的沉重。
缺口……暫時堵住了。但……還能堵多久?
援軍……在哪裡?
楚都頭……還能醒過來嗎?
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南方那漆黑一片、仿佛沒有儘頭的夜空。風雪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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