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夜空被一種不祥的血色浸染,仿佛天幕被無形巨刃劃開,滲出汩汩鮮血。
許楚驍站在北鎮撫司的了望台上,手中那張羊皮地圖仿佛烙鐵般滾燙。
三天——距離幽冥之眼完全睜開隻剩三天時間。
"將軍,各處壇廟均已戒嚴,但..."韓擎快步走來,麵色凝重,"但士兵們不敢靠近,都說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擋,越靠近越感到心悸恐慌。"
許楚驍望著遠處隱約泛著紅光的天地壇方向,沉聲道:"那是幽冥之力在保護核心。普通士兵確實難以接近。"
顧清風拄拐而來,氣息急促:"將軍,下官查閱大量古籍,發現這七個核心對應北鬥七星方位,必須同時破壞才能生效。若逐個擊破,反而會加速幽冥之眼的睜開!"
許楚驍心中一凜:"同時破壞?七個地點散布全城,如何同時行動?"
顧清風展開一份京城地圖:"七個核心的位置:皇陵、天壇、地壇、日壇、月壇、先農壇、皇宮正殿。正好覆蓋全城。我們需分七路同時進攻,時間必須分秒不差。"
許楚驍立即下令:"韓擎,你率一隊精銳攻天壇;林遠帶隊攻地壇;莫離負責日壇;周婉清熟悉月壇布局,由她帶隊;先農壇由副將張威負責;皇陵由我親自處理;至於皇宮正殿..."
他頓了頓:"正殿下方密室最為關鍵,也最危險。顧先生,你可有對策?"
顧清風沉吟道:"正殿密室被幽冥之力封鎖,需特殊方法才能開啟。據古籍記載,需以"至陽之血"破之。"
"至陽之血?"許楚驍疑惑。
顧清風解釋:"即生辰八字全陽之人的鮮血。但這樣的人萬中無一..."
話音未落,一名侍衛匆匆來報:"將軍,太子殿下駕到!"
許楚驍急忙迎駕。太子蕭景琰麵色蒼白但眼神堅定:"楚驍,朕已聽聞一切。朕的生辰八字正是全陽,這"至陽之血",由朕來提供!"
眾人大驚。許楚驍急道:"殿下萬金之軀,豈可冒險!"
太子決然道:"社稷存亡之際,朕豈能苟安?況且正殿在皇宮之內,朕理當前往。"
許楚驍知太子性格,不再勸阻,鄭重道:"既然如此,臣派精銳護衛殿下。但請應允,若事不可為,務必以龍體為重!"
計議已定,各隊立即準備。許楚驍將特製的破邪符咒和"淨世甘露"分發給各隊,約定明日醜時同時行動。
是夜,許楚驍難以入眠,獨坐院中仰望血色夜空。周婉清悄然走來,遞上一杯熱茶。
"將軍還在憂心明日之事?"她輕聲問。
許楚驍歎道:"分兵七路,風險極大。任何一路失敗,都可能萬劫不複。"
周婉清堅定道:"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是嗎?兄長犯下的罪孽,我作為周家人,有責任彌補。"
許楚驍看向她:"明日月壇之戰,務必小心。若事不可為,保命為上。"
周婉清卻搖頭:"不,此次必須成功。將軍,若我明日有何不測,請將我與兄長合葬。他本質不壞,隻是被邪教蠱惑..."
許楚驍心中觸動,鄭重頷首。
子時過半,各隊悄然出發。許楚驍親率一隊精銳再赴皇陵。越接近皇陵,那股令人心悸的壓力越強。
"將軍,越往前越難受,仿佛有無數雙手在拉扯..."一名士兵痛苦道。
許楚驍運功抵抗:"凝神靜氣,緊守靈台!"
皇陵入口,景象比上次更加駭人:血色紅光幾乎凝成實質,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氣。那尊被劈碎的雕像竟已複原,懸浮在半空,散發出更加強大的幽冥之力。
"結陣!"許楚驍下令。士兵們立即按特定方位站定,手持符咒,組成破邪陣法。
許楚驍則直撲雕像,劍指核心:"幽冥邪物,休得猖狂!"
雕像發出刺耳尖嘯,紅光如觸手般襲向許楚驍。他揮劍格擋,但每擊散一道紅光,就感到一陣精神衝擊。
"將軍!陣法已成!"士兵高喊。
許楚驍立即後撤,士兵們同時催動符咒,金光大作,與紅光激烈碰撞。
就在此時,他懷中的計時沙漏顯示醜時已到!
"就是現在!"許楚驍全力一劍劈向雕像!
與此同時,京城各處,六場戰鬥同時展開...
天壇,韓擎率軍苦戰。壇周浮現無數血色幻影,士兵們心智漸失,互相攻擊。韓擎浴血奮戰,終於突破到核心祭壇,將符咒貼上核心雕像。
地壇,林遠遭遇更詭異的現象:地麵化作血泥,伸出無數手臂拉扯士兵。老將拚死衝到核心,用淨世甘露破除邪力。
日壇,莫離如鬼魅般潛行,避開重重陷阱,終於找到核心,卻發現守護者竟是——已被認為死亡的容嬤嬤!"莫護衛,好久不見。"容嬤嬤獰笑著撲來...
月壇,周婉清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巧妙避開大部分陷阱。但核心處,她震驚地發現——周子瑜的虛影赫然在此!"妹妹,你也要與我為敵嗎?"虛影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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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農壇,張威陷入苦戰。農壇中作物全部異變,化作噬人妖物。士兵死傷慘重,張威孤軍奮戰,終於接近核心...
皇宮正殿,太子親臨。密室入口血紅屏障堅固異常。太子割腕灑血,屏障果然波動起來。"快!就是現在!"顧清風急呼。侍衛們全力攻擊屏障...
許楚驍這邊,雕像出現裂痕,但突然爆發出更強紅光!一個虛影從雕像中浮現——正是周子瑜!
"楚驍,你阻止不了的..."虛影歎息,"幽冥之眼已經半睜,真神之力開始滲透。就算破壞所有核心,也隻能延緩,無法阻止..."
許楚驍怒喝:"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他全力運功,劍光大盛,終於將雕像徹底劈碎!
雕像破碎的瞬間,整個皇陵劇烈震動,紅光急劇消退。許楚驍癱坐在地,大口喘息。
但就在這時,他懷中的通訊符突然接連亮起——其他六處的情況同時傳來!
天壇:韓擎成功破壞核心,但身受重傷;
地壇:林遠成功,士兵死傷過半;
日壇:莫離苦戰後險勝,容嬤嬤再次"死亡";
月壇:周婉清遭遇周子瑜虛影,陷入苦戰;
先農壇:張威戰死,核心尚未破壞!
正殿:屏障已破,但密室中另有玄機!
許楚驍心中巨震:先農壇失敗!正殿未完全成功!
他立即下令:"所有人支援先農壇和正殿!快!"
當許楚驍趕到先農壇時,景象令人駭然:壇中滿是異變植物的殘骸和士兵屍體。張威倒在血泊中,手中還緊握著破碎的符咒。核心雕像完好無損,散發著詭異紅光。
"結陣!"許楚驍紅著眼下令。殘餘士兵強忍悲痛,重組破邪陣法。
就在他們即將成功時,雕像中突然傳出周子瑜的聲音:"楚驍,已經晚了...看天上吧..."
許楚驍抬頭,隻見夜空中的血色愈發濃鬱,那隻巨大的幽冥之眼竟然——完全睜開了!
巨眼瞳孔中射出一道血紅光柱,直衝正殿方向!
"不!"許楚驍睚眥欲裂,全力一劍劈碎雕像,但為時已晚。
他立即飛奔趕往正殿。沿途所見,令人心驚:被紅光照射的人,有的發狂攻擊他人,有的呆立原地仿佛失去魂魄,有的甚至開始產生異變!
正殿外,情況更加危急:血紅光柱籠罩整個大殿,太子和顧清風被困其中!光柱中,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虛影正在凝聚!
"殿下!"許楚驍想要衝入光柱,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光柱內,太子麵色痛苦但眼神堅定:"楚驍!不要過來!這光柱在吸收我的生命力!必須從外部破壞核心!"
許楚驍心急如焚,但無法突破光柱。這時,其他各路人馬陸續趕到,見狀都震驚不已。
"將軍!看!核心在殿頂!"韓擎指著殿頂驚呼。
隻見殿頂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色晶石,正是光柱的源頭!
"攻破它!"許楚驍下令。但所有攻擊都被光柱擋下,毫無作用。
光柱內,太子氣息越來越弱,那個虛影卻越來越凝實:"還不夠...還需要更多生命..."
突然,虛影伸手抓向一旁的顧清風!
"先生小心!"太子奮力推開顧清風,自己卻被虛影抓住!
"殿下!"眾人驚呼。
太子痛苦掙紮,但生命力急速流失。虛影越來越清晰,漸漸顯露出一個猙獰的麵目——那根本不是所謂的"真神",而是一個扭曲可怖的幽冥惡魔!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真神"..."太子慘笑,"楚驍!毀掉核心!不要管我!"
許楚驍雙目赤紅,但無法突破光柱。就在這時,周婉清突然衝出:"將軍!用這個!"
她手中捧著一個玉瓶——正是那日所用的淨世甘露!
"但這不夠..."許楚驍急道。
周婉清卻露出決然微笑:"加上我的生命,應該就夠了..."說著,她劃破手腕,鮮血流入玉瓶。
"婉清!不要!"許楚驍驚呼。
但周婉清已縱身躍向光柱!淨世甘露混合著她的鮮血,灑在光柱上,竟然暫時打開了一個缺口!
"就是現在!"許楚驍毫不猶豫,衝入光柱,直撲殿頂核心!
幽冥惡魔怒吼,伸出巨爪抓向許楚驍。太子見狀,用最後力氣抱住惡魔:"楚驍!快!"
許楚驍強忍悲痛,全力一劍劈向核心!
轟隆巨響,核心破碎,光柱驟然消失。幽冥惡魔發出不甘的咆哮,漸漸消散。
太子從半空墜落,被許楚驍接住。"殿下!"許楚驍急呼。
太子麵色蒼白如紙,卻露出微笑:"成...成功了..."說罷昏死過去。
許楚驍急忙救治,發現太子生命力幾乎耗儘,危在旦夕!
"快傳禦醫!"他咆哮道。
經此一役,七個核心全部破壞,幽冥之眼漸漸閉合,血色夜空逐漸恢複正常。但代價慘重:太子生命垂危,周婉清生死不明,眾多將士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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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楚驍站在滿目瘡痍的正殿前,望著漸漸恢複正常的天色,心中卻無半分喜悅。
"將軍..."顧清風蹣跚走來,"我們...贏了嗎?"
許楚驍沉默良久,緩緩道:"贏了一戰,但戰爭遠未結束。幽冥聖教主力未損,那個惡魔消失前的眼神...我總覺得它在告訴我,這隻是開始..."
果然,三日後,當太子稍有好轉,各地急報紛紛傳來:多個州府出現類似京城的異象,百姓恐慌,邪教活動猖獗!
禦書房內,太子虛弱地靠在榻上,聽取許楚驍的彙報。
"如此說來,幽冥聖教在全國都有勢力?"太子憂心忡忡。
許楚驍凝重道:"恐怕如此。而且據俘虜交代,周子瑜隻是幽冥聖教在中原的"使者",真正的主教仍在西域,號稱"幽冥教皇"。"
太子震驚:"還有教皇?"
許楚驍點頭:"而且據說...教皇擁有真正的"幽冥之力",能操控生死,洞悉未來。"
太子沉默良久,終於道:"楚驍,朕命你為欽差大臣,全權負責剿滅幽冥聖教。必要時...可調動全國兵力。"
許楚驍跪地接旨:"臣定當竭儘全力,鏟除邪教,還天下太平!"
深夜,許楚驍獨坐書房,仔細研究從各個核心收集來的物品和文書。終於,他發現了重要線索:所有證據都指向一個地方——西域幽冥山!
那裡,據說就是幽冥聖教的總壇,幽冥教皇的所在。
許楚驍望著西方,目光堅定:"幽冥山...無論你隱藏著什麼秘密,我都一定會揭開你的真麵目!"
他喚來韓擎:"點齊兵馬,準備西征!"
京城初雪消融,冬日的陽光稀薄地灑在北鎮撫司的庭院中。
許楚驍站在石階前,望著西方天際,目光深邃如淵。
西域幽冥山——那個傳說中幽冥聖教的總壇,如同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
"將軍,西征兵馬已點齊,隨時可以出發。"韓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疲憊,更多的是堅定。
許楚驍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再等等。西域遙遠,敵情不明,貿然進軍無異送死。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三日後,禦書房內,太子蕭景琰麵色仍顯蒼白,但眼神已恢複往日的銳利。他仔細審閱著許楚驍呈上的西征方略,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
"楚驍,此去西域,山高路遠,敵暗我明,你有幾分把握?"太子放下奏折,目光如炬。
許楚驍跪地稟報:"臣不敢妄言必勝。但幽冥聖教不除,天下難安。臣必竭儘全力,鏟除邪教,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太子長歎一聲,起身扶起許楚驍:"朕知你忠心。但西域不同於中原,那裡民族混雜,信仰紛繁,幽冥聖教盤踞多年,根深蒂固。你此去不僅要征戰,更要善於謀劃。"
說著,太子取出一枚金牌:"這是西域都護府的調兵符,可調動邊境三萬守軍。另賜你"如朕親臨"金牌,必要時可先斬後奏。"
許楚驍鄭重接過:"臣定不負陛下重托。"
離京前夜,許楚驍秘密召見顧清風。老謀士傷勢未愈,但精神尚佳。
"先生傷勢如何?此次西征,還需先生鼎力相助。"許楚驍關切道。
顧清風微笑:"將軍放心,這把老骨頭還撐得住。西域之事,下官已做了一些準備。"
他取出一卷地圖鋪開:"這是下官多年來收集的西域地圖,標注了各條通道、水源和部落分布。幽冥山位於西域深處,四麵環沙,易守難攻。"
許楚驍仔細查看地圖,忽然指著一處:"這條通道似乎可直通幽冥山後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