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翁宅邸,某間客房內,
聖邪宗聖女盤腿閉目於床榻上打坐修行著,
雖然借著那遺物短暫複生過來,不過身上的修為卻是大大折損了。
那血孽道人的神通屬實厲害,
真元境之威,就連通過遺物複生都難以避免修為折損,
紫月不得已,隻得將自己身上沾染了那有關血孽因果的部分通通斬去,
此刻的她距剛剛進入酆都時,實力已跌落了足有一半,
趁著這些時間,她必須得加緊實力恢複,以應對接下來的戰鬥。
雖然此刻身旁有像是燼,嚴老這般忠心耿耿且實力強橫的下屬,
但不知為何,作為運道大師的她卻始終覺得心中莫名有所不安,
明明一切還算按計劃中走,
可她卻仿佛有種被什麼恐怖存在盯上了的感覺。
會是那位血孽道人嗎?
可對方在那紅塵觀之中幾乎不出,她雖然盯上了對方那些分身,可終究沒得手。
堂堂一位真元境,已殺了她一次,應當不會再這般睚眥必報。
可若不是血孽道人,那這種感覺又是什麼人帶來的呢?
紫月皺著眉頭,一時間打坐竟也坐不安穩,睜開一雙美目,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寬袍老者。
“屬下嚴正,見過聖女殿下!”
嚴正跨步走入房中,朝著紫月躬身施禮道。
“不必了,嚴老與我並非下屬關係,吾等都是宗門中人,都是合作的同伴,不必這般卑微。”
“嚴老此行,收獲如何?”
紫月看向身前的嚴正,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明明眼前的嚴正無論是氣息,亦或是體內的道基都與先前無甚區彆,
可她卻隻覺得有什麼古怪。
眼下還需要這位嚴老,這心思便隻能被她壓在心頭。
嚴正始終是那副慈祥笑臉,
“聖女殿下,您點名讓我去找的那位陰司的殷紅小兄弟拒絕了。”
“他似乎對我們很警惕呢。”
紫月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
“無妨,那殷紅倒也不是個傻子,先前在紅塵觀之事,他雖沒察覺到,但此刻怕也應當意識到了什麼。”
“隻要表麵上跟他維持正常關係就是了,畢竟出了這酆都,宗門還是要與陰司交際。”
“其他人呢?嚴老可曾找過?”
嚴正點頭,抬起袖袍,
袖袍之中多了幾封信件,
“有些人聽到聖邪宗的名頭,願意與我們合作,有些人想著偏安一隅,躲在房中隻待那仙翁宴開啟。”
“雖不多,但總歸找到了幾人願與我們合作的。”
“那便是極好的,多了些許助力,對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有幫助。”紫月聽著嚴正的話,臉上終於多了抹喜色。
“隻是...”嚴正有些猶豫,似想到了什麼,一時間遲疑道:
“在探訪那些參宴之人的過程中,屬下發現有些屋子死了人。”
“死人不是正常嗎?廝殺早就開始了。”紫月對此習以為常。
畢竟那邀請函越多越好,有著爭搶心思的人自然不會少。
“不,若是正常廝殺還好說。”
“隻是在有些房間之中,屬下發現那些死者的死狀極其怪異。”
“明明生前還是噬陽境的存在,結果死後連屍體都不完整,就好似...被某種存在一擊斃命。”
“這些死者大部分屍骨殘缺,更有甚者隻剩下一顆頭顱。”
“這種行事風格...”
嚴正眯起眼睛,手伸入右袍,
便見他從那好似深不見底的寬大袖袍之中緩緩取出一顆遍布血跡的腦袋。
這死者睜大雙眼,死前好似見到了什麼難以想象之物般,
雙眼激凸在外,死相格外難看。
嚴正手中握著這腦袋,臉上毫無半點異色,
“聖女殿下不妨以運道去偵察殺人者的身份。”
“能將噬陽境如同豬狗般屠宰,哪怕這些死者是噬陽境初期的存在,卻也不簡單了。”
“恐是強敵。”
“哦?有點意思。”
紫月看著那顆頭顱,嘴角微微上揚,
她伸手接過那頭顱,
血跡還未曾沾到手上,那頭顱便漂浮而起,
“好重的殺意...”
“能有這般殺意的,是職業者嗎?”
“還是...”
紫月深紫色的眸瞳閃爍著光澤,
她眼中的世界陡然變化,
隻見那是連接著無數線條的世界,
每個人的身上都纏繞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線條,
她身上的線條極多,多到幾乎要將她整個人蓋住,
而嚴正身上的線條則是寥寥無幾,有幾根線條還與她身上連著,
嚴老身上的運竟然就這麼些嗎?
紫月雖有疑惑,但卻沒多看,隻是將目光轉移向身前這顆血色頭顱,
隻見這頭顱之上的線條同樣不少,
隻是在這眾多線條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根血紅色,幾乎要滴答出鮮血的線!
線順著頭顱內朝著外界一路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