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章程注意到殷紅的怪異反應，下意識問道。
殷紅搖搖頭，
“沒什麼，隻是有些驚訝於索命門競爭的殘忍罷了。”
“照你這麼說，在道基不降臨的這六十年裡，他們都會在這偽裝成鎮子的宗門中生活，與尋常人無異。”
“一旦道基降臨，便要互相廝殺，一旦對方身上有道基碎片，哪怕是最親密的人也要下手。”
“真下得去手嗎？”
章程笑了笑，隨即指著自己滿是紅光的眼眸，
“當然，當紅霧降臨，所有夠資格的人都會被勾動殺意，成為冷血的殺手。”
“要知道，一旦獲得道基，就再也不用被索命門所拘束。”
“所以無論對手是誰，都會毫無疑問的下殺手。”
聽著對方的這番話。
殷紅陷入了沉思，
他若是沒記錯的話，那日夜晚的陸林似乎也呈現了紅眼的狀況...
難不成這小子也...
不對啊，若是他同樣是有著爭奪資格的人，那怎麼還會被“劍客”職業選中呢？
職業者和修行者可是不能共存的...
若是打個比喻，職業者便是利用了職業的強大職能從天地間篡奪力量供自己使用。
而修行者則是更多的通過修行的功法轉化力量用為己用。
前者本質上是搶奪，後者則更多的是轉化。
彆看他通過那小貓木雕獲得了索命門神通，
但這也隻是單一的神通罷了，至今殷紅都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通過那木牌獲得“索命道的傳承”。
“陸林，你跟緊我。”
殷紅一拍身後的陸林，先是瞥了一眼他的眼睛，
見這小子雙眼之中沒有血光，這才鬆了口氣。
應該沒什麼問題，那夜看到的應該隻是他被那用字的敵人操縱的樣子。
“好...好的，師父，我們能加快點速度嗎，我姐姐還在家裡！”
陸林點頭，相比於先前的悠閒，此刻少年的臉上則是多了抹焦急。
在從章程這裡聽到自己所住的小鎮是某個殺手宗門後，陸林整個人都慌了起來。
如今血霧鋪滿整個小鎮，在這血霧之下，不僅有各種怨靈襲擊，更是還有那些被血霧勾起殺意的瘋癲殺手們。
他父母出了遠門，如今偌大的客棧中隻留下她一個弱女子，
這樣下去姐姐會有危險的。
想到這裡，陸林臉上便更急了。
“好。”
殷紅看出陸林在焦急什麼，點點頭，便加快了步伐。
他沒有跟陸林說有關那小貓木雕的事情，
因為那東西，殷紅此刻無比懷疑那看似文弱的少女實際上也很有可能是懷有道基碎片的致命殺手。
若是讓陸林知道了這件事...恐怕這單純的小子世界觀都會崩塌吧。
“沒必要急吧，我想你應該猜到了他姐是什麼人。”
就在殷紅著急趕路之際，一旁的章程卻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嘴角上揚道：
“老實告訴你，我之所以前往客棧，就是為了拿那丫頭身上的道基碎片。”
“你！”
殷紅眉頭一皺，
“彆這樣看我，如今在這場血霧下，我們雖然意識還清晰，但理智卻已經被嚴重乾涉。”
“相信我，如今我絕對是你在這鎮子中遇到最正常的人了。”
“那些被血霧感染了的家夥一個比一個瘋，我想那小子的姐姐一旦看見他，第一個殺的便是他。”
“我隻是出於友善提醒你一下，一會帶那小子離遠點，不然場麵太難看。”
“作為職業者的你，如今沒有什麼能動用的手段吧。”
“僅憑夜遊境中期的修為，在如今的鎮子中可算不上安全。”
就在章程以為殷紅會做出什麼攻擊他的舉動時，
卻未料這青年竟然沒打算對他動手，
“其實直到現在，我一直有個問題。”
“你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告訴我這些事情？這一路上還主動驅逐殺死那些怨靈。”
“護送我們兩個前往客棧。”
“作為殺手的你，似乎一直在做好事啊？”
殷紅一路目睹對方的行徑，
明明對方看上去像是個神秘的殺手，可處處卻都透露著彆扭的善意，
這家夥，到底是敵是友？
先前那番話看似是為了激怒他，實則卻是暗地告訴他陸林姐姐如今敵我不分的現狀。
這家夥，難不成是風副局長派來輔助他的？
倒也不像啊，如果是自己人的話，他也沒必要從始至終給自己賣關子到現在了。
章程沒料到殷紅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時間神色錯愕，
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朝著殷紅眨了眨眼，笑著開口道：
“你還真能誤會我呢，我之所以帶你去客棧隻不過是想著怎麼利用你罷了。”
“之所以不殺你也隻是因為你身上沒有道基碎片。”
“如果有的話，我早就動手了。”
“不過你若是認為我真對你有善意的話，那就繼續相信我吧，反正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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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章程不再理會殷紅，走在前方紅霧之中，繼續做著開路的工作。
看著這殺手的背影，殷紅眉宇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