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宴會的菜肴被端上桌後,夜郎國的眾位貴族發現,主菜僅有柿餅、栗子、核桃、山藥和海帶,配菜則是海膽和魷魚卷。
不過他們也不便發作,畢竟這是首席神將舉辦的宴會,況且此前神皇陛下頒布了禁止吃肉的法令,他們也隻能如此用膳了。
少主軍統院藍天心中對父親略有不滿,雖說此次是神皇陛下親臨宴會,可這菜品也太過素淡了些,難道就沒考慮過小璃的感受嗎?
他不經意地瞥了北冥四公主公孫璃一眼,隻見她已經開始專注地享用菜肴,似乎並未因菜肴味道寡淡而放下筷子。他隻好自我安慰,所謂秀色可餐,小璃生得這般動人,看著她用膳,自己口中的素菜仿佛也變得美味起來。
晚間散會之後,公孫璃鬆開了藍天的手,邁著她那小巧的步伐準備出府。藍天問道:“小璃,你要去往何處?”
公孫璃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回我兄姐那裡睡覺。”
藍天說道:“這可不行,你得住在我這兒。”
公孫璃思索片刻,點頭說道:“跟你住自然沒問題,不過你得去下麵打地鋪,我可不會和你睡在一張床上。”
藍天輕輕頷首,表示應允。
在陰暗的房間裡,首席神將軍統院刹鐵身後的影子被越拉越長,最終幻化成一個人形。人影憤怒地咆哮道:“本就吩咐你將本尊的小妹留在夜郎國,誰準許你把她許配給你兒子當未婚妻了!”
刹鐵一臉無辜:“天神大人,您要求將她留在夜郎國,在下確實做到了,她不是留在那裡了嗎?”
人影怒目圓睜,厲聲喝道:“就你兒子,也配得上她?她可是本尊的神君夫人!”
刹鐵說道:“可是若不許配給兒子,她便沒有理由留在夜郎國,遲早是要離開的。天神大人,您可不能為難我啊!”
人影冷哼一聲:“罷了,本尊認下此事。但她遲早會成為本尊的神君夫人。”
當晚,公孫璃來到了藍天的房間,相較之前清河令少主司水清揚的房間,此處更為優越。
然而,雖說這被稱作床,但實際上不過是一個比地板略高一些的床墊罷了,和直接睡在地板上並無差異。公孫璃輕歎一聲,這便是夜郎的特色。她滿心懷念著自己在北冥的那張床,還能與二姐、三姐一同安睡。
藍天已囑咐侍女,為公孫璃備好了一條嶄新的粉色小被子,公孫璃望著這條嶄新的被子,心中暗自思忖:這少主看似還頗為貼心呢。
她麵無表情地望向藍天,淡淡地說道:“我夜裡睡覺的姿勢可不好看。要是讓我發現你偷看了我除臉和手之外的身體部位,我可就把你的眼珠挖出來。”
藍天回想起她那可怕的怪力,心裡尋思著,還是保命最為要緊,於是點了點頭。
公孫璃鑽進被窩,褪去身上的外衣。然而,一不小心,腰間的荷包香囊掉落下來,裡麵的金幣滾落得四處都是。
她輕呼一聲“哎呀”,也顧不上自己白天那生人勿近的模樣了,邁著小短腿趕忙去撿金幣。藍天見狀,也連忙上前幫她一起撿。
他將最後一枚金幣放進荷包,說道:“小璃,你到底帶了多少金幣呀?滾得到處都是,我估計晚上一掀被窩,都能再找出幾枚來。”
公孫璃回答:“一百枚。”
藍天頗為驚訝,心想這外國的小公主竟如此富有?白天他聽財政大臣當場檢驗,一枚金幣可等同於兩萬枚夜郎國銅錢,足足兩萬文呢。而他剛才粗略估算,撿起來的大概就有三十多枚。
公孫璃語氣平淡地說:“我荷包裡隻有金幣。睡覺吧,困死我了。”
說罷,她再次鑽進被窩,看都沒看藍天一眼,便沉沉睡去。
夜晚,藍天睡得極不安穩。他本就認床,如今公孫璃占了他的床鋪,他隻能在旁邊打地鋪,這使得他難以入眠。
他望向公孫璃的床,此刻公孫璃在睡夢中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沉沉入眠。蓋在她身上的粉色小被子長度有限,公孫璃可愛的小腳露了出來,小半個白皙的後背也一同顯露。
藍天愣住了,驀地回想起公孫璃的警告——膽敢窺視便挖掉雙眼,他趕忙移開視線,自行轉過身去。
次日清晨,藍天從夢鄉中蘇醒,發覺公孫璃的床鋪已然空無一人,被窩裡仍殘留著她在昨晚宴會上頭發上的閃光粉末與芬芳香氣。彼時,公孫璃正端坐在梳妝台前悉心梳妝,發型再度變回了初次見麵時的雙丸子頭。
他一時有些看呆了,公孫璃淡淡地說道:“你是個傻瓜嗎?昨晚我翻身時被子露出了大半個後背,你都不知道幫我蓋一下。”
藍天突然感覺腦袋被敲了一下,他揉了揉被敲得生疼的腦袋,說道:“小璃,你不是說我要是敢偷看就挖我眼睛嗎?”
公孫璃說道:“真是笨。”
忽然,一名宮廷侍從匆匆趕到首席神將的府邸,恭敬地通報:“神皇陛下欲召見少主的禦許之妻。”
藍天滿心狐疑,神皇陛下這是要做什麼?竟還要召見小璃?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帶著小璃一同進宮,煩請通報一聲。”
宮廷侍從點頭示意後,旋即離去。
公孫璃跟隨藍天一同朝著王宮的方向走去,身後好幾個武者隨行,周圍眾人紛紛行禮致敬,更有武者主動為他們讓出道來。
忽然,對麵走來四位侍女,展開了小屏風。隨後,一位戴著小帷帽和玉女笠的女孩子從牛車裡下來,麵容隱匿,難以看清。
藍天說道:“那位是神皇陛下禦神垣煌唯一的妹妹,內室親王禦神垣芳,她和你年齡相仿。倘若你未曾成為我的禦許之妻,她便會是我未來的禦許之妻,不過我從未知曉她的模樣。”
禦神垣芳透過玉女笠的縫隙,看到了首席神將的少主——軍統院藍天,還有站在他身旁的那個神情清冷的四歲女孩。
女孩梳著雙丸子頭,身著一襲黑色紗裙,那紗裙之上,金線繡就一條金色的龍,模樣極為俊俏,禦神垣芳不禁心生一絲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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