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島的第二天,湯予竹計劃帶小湯圓去火山國家公園之前,先在希洛鎮周邊輕鬆有趣的地方轉轉,讓他儘情玩耍,適應這裡的節奏。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空氣裡帶著海風的微鹹和淡淡的花香。湯予竹早早起床,為小湯圓準備了簡單的早餐——牛奶泡穀物麥片,配上昨天在農貿市場買的新鮮水果:切得整整齊齊的芒果、火龍果和香蕉。小湯圓坐在小椅子上,雙手捧著碗,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那塊金黃香甜的芒果,他一邊嚼一邊眯起眼睛笑,嘴裡含糊地喊:“甜!還要!”
吃完早餐,姐弟倆出發前往萊曼紀念博物館和植物園。這裡曾是一位傳教士的故居,如今被改建為展示夏威夷曆史與文化的博物館,四周環繞著鬱鬱蔥蔥的熱帶植物園。
走進植物園,仿佛踏入了一片綠色的秘境。高大的椰子樹隨風輕擺,巨大的蕨類植物層層疊疊地鋪展在小路兩旁,仙人掌群中開著粉紅的小花,還有成片盛放的朱槿花,紅的、粉的、黃的,在陽光下格外鮮豔。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泥土味、草木的清香,還有若有若無的花香。湯予竹牽著小湯圓的小手,沿著石板小徑慢慢前行,輕聲告訴他每一種植物的名字和特點。
“姐姐,花……大!”小湯圓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朵碩大的粉色花朵,眼睛亮晶晶的。
“這是朱槿,是夏威夷的州花哦。”湯予竹蹲下身,輕輕摸了摸花瓣,“它每天都開得這麼漂亮,像不像一個小太陽?”
小湯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踮起腳想碰一碰。不遠處,幾棵果樹掛滿了沉甸甸的果實——金黃的芒果、紅潤的荔枝,在綠葉間若隱若現。小湯圓仰著頭,小嘴微張,眼神裡滿是向往,仿佛已經嘗到了那甜甜的滋味。
博物館內部陳列著大量關於夏威夷原住民曆史與生活的展品:手工編織的草裙、打磨光滑的石斧、古老的獨木舟模型,還有泛黃的老照片和手繪地圖。湯予竹看得認真,一邊看一邊低聲自語,像是在把這段陌生的曆史一點點記進心裡。小湯圓雖然看不懂文字說明,卻被那些色彩斑斕的服飾和精致的模型吸引。他趴在玻璃展櫃前,指著一艘小小的獨木舟,反複念叨:“船船!船船!要坐船!”
從博物館出來,他們步行幾分鐘,來到了附近的一座兒童樂園。彩色的滑梯、搖晃的秋千、吱呀作響的蹺蹺板,還有沙坑和攀爬架,吸引了不少當地孩子在玩耍。小湯圓一看到滑梯就興奮地蹦跳起來,拉著湯予竹的手直往那邊跑。
湯予竹把他輕輕放在滑梯口,鼓勵道:“自己爬上去試試?”小湯圓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地一級一級往上爬,動作雖慢卻很堅定。終於滑下來的那一刻,他“哇”地一聲大叫,笑聲清脆得像風鈴。接著他又跑去蕩秋千,湯予竹站在後麵,輕輕推著他,秋千越蕩越高,小湯圓的笑聲也越飄越遠。
沒過多久,幾個年齡相仿的小朋友主動湊了過來。雖然語言不通,但孩子們自有他們的交流方式——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次牽手,就能打成一片。他們一起追逐、翻滾、分享玩具。小湯圓從背包裡掏出他最心愛的藍色鯨魚玩偶,遞給一個紮著小辮的女孩。女孩開心地接過去,又遞給他一輛小汽車。湯予竹站在一旁,看著弟弟和其他孩子笑鬨成一團,心裡湧起一陣暖意。
玩了一個多小時,小湯圓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臉頰通紅,腳步也變得踉蹌。湯予竹趕緊把他抱起來,用濕巾輕輕擦去汗水,又喂他喝了幾口水。隨後,她在樂園旁的草坪上鋪開野餐毯,取出準備好的午餐——火腿雞蛋三明治和金槍魚三明治,還有切好的胡蘿卜條、黃瓜片,以及洗得乾乾淨淨的草莓和藍莓。
小湯圓餓壞了,抓起三明治就大口咬下去,嘴角沾著麵包屑也不管,一邊吃還一邊指著藍莓說:“紫的!好吃!”湯予竹笑著給他擦嘴,又遞上一杯溫水。
飯後,兩人躺在柔軟的草地上休息。湯予竹輕聲講起小海龜遊向大海的故事,聲音溫柔得像風吹過樹葉。小湯圓依偎在她懷裡,眼皮漸漸沉重,聽著聽著,呼吸變得均勻,小腦袋一歪,睡著了。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光影,遠處傳來孩子們的嬉鬨聲和海浪拍岸的輕響。湯予竹望著天空中緩緩飄過的白雲,心中一片寧靜,仿佛時間也為這一刻放慢了腳步。
下午,小湯圓睡醒後精神煥發。湯予竹帶他去了不遠處的海灘公園。這裡的沙灘潔白細膩,海水清澈見底,浪花輕輕拍打著岸邊,形成一片安全的淺水區,特彆適合孩子玩耍。
湯予竹給小湯圓換上藍色小泳衣,牽著他一步步走進海水。涼涼的海水漫過腳踝,小湯圓起初有些緊張,緊緊抓著姐姐的手,但很快就被腳下滑溜溜的沙子和跳躍的水花吸引。他開始蹦跳起來,濺起一朵朵小水花,咯咯直笑。
沙灘上,幾隻小小的寄居蟹正匆匆爬行,背著各色貝殼,在沙粒間留下細密的痕跡。小湯圓蹲下來,屏住呼吸,睜大眼睛看著它們。“姐姐,小螃蟹!”他小聲說,伸出手指又不敢碰。
“那是寄居蟹,”湯予竹笑著解釋,“它們沒有自己的殼,所以要借彆人用過的貝殼住進去,是不是很聰明?”
小湯圓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跟著它們走了幾步,像在進行一場秘密探險。後來,他們一起堆沙堡,挖沙坑,還撿了許多形狀各異的貝殼和光滑的小石子。小湯圓把戰利品統統塞進自己的小口袋,鼓鼓囊囊的,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夕陽西下,天空被染成橙紅色,海麵泛著金光,散步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湯予竹看了看表,輕輕拍了拍小湯圓的肩膀:“我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去看火山呢。”
回酒店的路上,小湯圓靠在湯予竹肩上,眼皮又開始打架。晚餐是湯予竹做的蔬菜雞肉粥,熱騰騰的,香氣撲鼻。小湯圓勉強撐著吃完一碗,連平時最愛的麵包都沒吃完,就一頭倒在枕頭上,睡得香甜。
湯予竹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弟弟熟睡的臉龐,鼻尖微微聳動,小手還緊緊攥著那隻藍色鯨魚。她輕輕替他掖好被角,心裡滿是柔軟的滿足。
這一天沒有驚心動魄的冒險,也沒有華麗的場景,隻有陽光、海風、笑聲和陪伴。可正是這些平凡卻溫暖的瞬間,像細沙一樣,悄悄堆積成她記憶中最堅實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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