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湯予竹蹲下來,視線與他齊平,細心幫他把歪掉的衣領理好,指尖拂過布料的褶皺,“老師們都很好,都會很喜歡小湯圓。要是想姐姐了,就摸一摸書包裡的鯨魚玩偶,它是你的小夥伴,陪著你呢。姐姐放學一定第一個來接你。”
幼兒園離京大不遠,打車十分鐘就到了。門口矗立著一座彩虹滑梯,在晨光中閃著耀眼的光芒,幾個穿著淺藍色園服的老師站在門口迎接孩子。負責接待的李老師看到他們走近,笑著迎上來:“是小湯圓吧?我是李老師,咱們昨天電話裡聊過的。”
小湯圓立刻躲到湯予竹身後,隻露出半張臉,手指緊緊攥著姐姐的衣角,眼神既好奇又怯生生的。湯予竹把準備好的材料遞過去,語氣溫和卻認真:“他午睡一定要抱著鯨魚玩偶才肯入睡,不太愛吃青椒,吃飯也比較慢,麻煩老師多給他一點時間,彆催他,他會更放鬆些。”
“放心吧,我們都記下了。”李老師接過文件,語氣溫柔,“我們會特彆留意的。”說完,她領著他們走向教室。
教室寬敞明亮,陽光透過大片落地窗灑進來,木地板被擦得鋥亮,映出窗外樹影婆娑。幾個小朋友已經在角落玩積木了,笑聲清脆。看到新來的小朋友,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過來,手裡舉著一塊粉色積木,眼睛亮晶晶的:“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搭城堡?我們可以蓋最高的那座!”
小湯圓抬頭看了看湯予竹,得到一個鼓勵的微笑後,慢慢鬆開了緊抓的手,接過積木,小聲說:“好。”
湯予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見他已經和小朋友們圍在一起,李老師也在旁邊耐心指導如何堆疊,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她悄悄轉身離開,走到樓梯拐角時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小湯圓舉起手中剛搭好的小房子,朝她的方向咧嘴笑了,陽光落在他臉上,像撒了一把糖,甜得讓人眼眶發熱。
回到宿舍時,已經快十一點了。湯予竹解下外套,換上那件洗得柔軟的碎花圍裙,開始為中午的直播做準備。今天要做的是番茄牛腩麵,是她小時候常吃的味道,簡單卻飽含溫情,一碗下肚,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她先處理牛腩——選的是肥瘦相間的牛腩塊,紋理清晰,帶著些許筋膜,燉久了才會軟糯入味。她將肉切成兩厘米見方的小塊,大小儘量一致,以便受熱均勻。放入冷水鍋中,加入幾片薑和少許料酒。大火燒開後,水麵漸漸浮起灰褐色的浮沫,她用細網勺輕輕撇去,動作細致,手腕穩定,直到湯色清澈透亮,再把牛腩撈出,用溫水衝洗乾淨,瀝乾備用。她特意不用冷水衝,以免肉質收縮變硬。
炒鍋燒熱,倒少許食用油,放入薑片和蔥段爆香,香味瞬間彌漫開來,油星微微跳躍。接著倒入牛腩塊,轉中小火慢慢翻煎。隨著溫度升高,牛腩的油脂一點點析出,表麵逐漸變得微黃,散發出濃鬱醇厚的肉香。她加入兩勺生抽提鮮,一勺老抽上色,快速翻炒均勻,讓每一塊牛腩都裹上紅亮誘人的醬汁,鍋底滋滋作響,香氣四溢。
隨後倒入足量熱水,水量必須沒過所有牛腩,再放入一顆八角、一片香葉,大火燒開後轉小火,蓋上鍋蓋,開始慢燉。火焰保持著穩定的節奏,咕嘟咕嘟的聲音溫柔地響著,像是時間的腳步。她調低爐火,確保湯汁緩慢沸騰,不至於蒸發過快。
趁著燉煮的間隙,她開始處理番茄。挑了兩個熟透的大番茄,頂部劃十字刀口,倒入開水燙一分鐘,果皮自動卷曲翹起。她輕輕剝去外皮,露出鮮紅多汁的果肉,切成大小均勻的小塊,放在盤中備用。切的時候,汁水順著刀刃流下,她順手接住,滴入碗中,一點都沒浪費。
一個小時三十分鐘後,牛腩已燉得軟爛,筷子一戳便輕鬆穿透,筋膜部分更是入口即化。這時她倒入番茄塊,繼續燉二十分鐘,讓番茄的酸甜充分融入湯汁之中,原本濃鬱的肉香多了幾分清新果香,層次更加豐富。她嘗了一口湯,微微點頭,又加了一小撮冰糖提味,攪拌均勻。
最後是煮麵。鍋中水燒開,放入掛麵,用筷子輕輕攪散,防止粘連。待麵條浮起後再煮兩分鐘,撈出迅速過一遍涼水,這樣能讓麵條更有彈性,口感更勁道。她將麵條盛入大碗中,澆上熱騰騰的番茄牛腩和濃湯,撒上翠綠的蔥花和香菜末,一碗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番茄牛腩麵便完成了。
中午十二點整,直播準時開始。湯予竹調整好鏡頭角度,把麵條端到畫麵中央,笑容溫暖:“大家中午好呀,今天做的是番茄牛腩麵,牛腩燉得軟爛入味,番茄的酸甜剛好中和了油膩感,配上勁道的麵條,特彆適合這個季節。”
彈幕立刻活躍起來:
【予竹姐的麵條看著就好吃!牛腩燉得也太軟爛了吧!】
【今天小湯圓沒在旁邊嗎?沒聽到他的小奶音有點不習慣~】
【予竹姐,燉牛腩要多久呀?我上次燉了一個小時還是硬的】
【這個番茄湯汁絕了!我能乾掉兩碗麵!】
湯予竹一邊吃麵一邊回應:“小湯圓今天去幼兒園報道了,適應得還不錯,剛才走的時候已經和小朋友玩起來了。燉牛腩要選帶筋的部位,小火慢燉一個半小時以上,過程中加熱水,千萬彆加冷水,不然肉質容易變柴。”她夾起一塊牛腩對著鏡頭展示,“你看,這樣輕輕一咬就能嚼爛,湯汁也都吸進去了。”
直播結束後,湯予竹仔細收拾廚房,鍋碗瓢盆一一洗淨歸位。她用鋼絲球刷去鍋底殘留的醬漬,清水衝淨後倒扣晾乾。圍裙摘下後掛在通風處,防止發黴。她把剩餘的牛腩分裝進密封盒,貼上標簽放進冰箱冷凍,方便日後加熱食用。
她摘下圍裙,坐在書桌前翻開中文係的教材,陽光斜照在紙頁上,字跡清晰,墨香隱約。窗外傳來鳥鳴,風穿過樹葉沙沙作響。她輕輕翻動一頁,筆尖在筆記本上寫下幾句批注,字跡工整。陽光漸漸移過書桌,落在她的肩頭,暖而不灼。
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和小湯圓的京市生活,才算真正步入了正軌。每一天都在用心經營,每一餐都有愛意流轉,每一個清晨與黃昏,都在書寫屬於他們的安穩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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